秦箬硬着头皮接下这话,身体却是一点点往后退,“嗯,她们乱说,你说得没错。”
眼看着秦箬要逃了,季辞兰面上笑容稍退,“秦统领不辞辛苦而来,我却不能什么也不做,如今月色正好,秦统领留下喝杯茶吧。”
“不用了吧。”
“秦统领,喝茶。”
秦箬自知理亏,只得和她进府,心中不由暗想,真倒霉,怎么就这么巧碰上。
太丢人了。
……
楚言攸也觉得很丢人。
她本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然后撂手不管,但一大清早就收到了季辞兰的邀约。
又是风月楼,大早上去花楼倌馆,成何体统。
白日里,风月楼所处的花溪街没什么人,从宫里出来的马车停在外头,也没几个人注意。
不过楼中的小倌早知贵客要来,早早让玉墨在门口候着,他今日换上了青色长衫,目若秋水,如同松间清泉,清雅绝尘。
见马车内有人下来,玉墨走上前,“奴见过贵人。”
楚言攸目不斜视,径直走了进去,“桑落,在外头守好。”
“是。”桑落应了声。
二楼雅间中,季辞兰取出岘山云雾,放入紫砂壶中,水汽袅袅升起,待楚言攸进屋,一杯温热的茶安放在桌上。
“看那日陛下走得急,本以为陛下不喜这种地方,原来陛下是口是心非啊。”季辞兰唇畔漾着笑意,拿了瓣桃花放于茶中。
楚言攸难得哑口无言,执杯品了口茶,片刻,说道:“这茶,朕在国师府品过。”
“可不是向国师学来的。”
来这里有什么事,两人都心知肚明,楚言攸放下茶杯,索性开门见山说道:“落桑余孽出现在皇城的消息,季家从何处得到?”
“季家自有……”
“朕不想多管。”楚言攸紧跟着说道,打断了季辞兰的解释。
季辞兰愣住,“那陛下为何?”
“朕既当你季家是盟友,不会追究这种事,朕只是想知道你的目的。”楚言攸起身看向窗外,“从见到你第一面,你所表现出的无欲无求,很难不让人怀疑。”
“目的?”季辞兰喃喃,抿紧的唇瓣压了下来,面露些许困惑。
“金银,权势,亦或是季家想步左家的后尘?”楚言攸声音冷下去,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锁在她脸上,不放过她任何神情。
半响,季辞兰轻叹道:“陛下,季家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世家大族,名门望家,陛下从未想过除去,只是有些人失了分寸,季家有这个分寸。”
紫砂壶中又倒出杯茶来,季辞兰喝了口,又说道:“况且……吾季氏,能人济济,所需之物,所求之事,自当勉力以求之,行圣贤之路,绝不以权势相逼。”
楚言攸缓缓吐了口气,“那你呢?”
季辞兰又弯起透亮的眼眸,“我不是早说过了,我想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