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陡然间得,电话里,祁洛和游苓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已经不是在四年前了,四年的分离,让他们都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至于一点就炸。
过了许久,祁洛拿着座机听筒,擡手揉了揉眉心,听着电话里那刻意掩饰住的一阵轻颤的吸气声,满心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声调降了降,
“你不要哭,我在跟你沟通,你不能每次一和我沟通,就用哭哭啼啼的来解决问题,游苓,你能不能不要哭了!”
话说到最后,祁洛像是在求游苓一样,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哭能解决问题,他们之间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游苓哽咽着,躲在试衣间里不出来,既然哥哥听出来她在哭了,她也就不隐瞒了,便干脆冲电话里的哥哥大哭道:
“你,你回来就是和我吵架来的,反正我什幺都做不好,我做什幺你都嫌弃我,你看我这幺不顺眼,干嘛还要答应我妈让我来实习?我不干了我!”
办公室里的祁洛头大了,忍不住心里头的火就往上飙,她还委屈上了?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一开始是在好好的跟你说的吧?我给你打电话,你问我是不是要你贷款的?是,你是不知道这个座机号是谁给你打的,但四年前你拉黑我所有的联系方式,你说我嫌弃你?说我看你不顺眼?到底谁嫌弃谁?谁把谁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的?”
他就是从她开口第一句话,心里开始不爽的,就因为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被她拉黑了,所以只能用办公室的座机给她打电话。
所以归根到底,谁的错?
“那,那我给你拖出来不成吗?”
游苓哭着,这事儿她是做的不对,她想说她完全忘了还有这茬儿,但是四年的时间里,她无数次的翻着自己的黑名单,想要把哥哥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拖出来。
又无数次的想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她错了,她不该惹他生气,她想他能够回来,他们还是好兄妹,她不希望和自己最喜欢的哥哥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无数次。
但是四年前他们俩真的闹得太厉害了,她想拉开和他的距离,他不愿意。
他们在相处的理念上,有了十几年里最为严重的一次分歧。
他们不停的吵架,他酗酒胃出血,她离家出走闹自杀,闹成这样两败俱伤的局面,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和他有什幺联系。
电话那头又没有声音了,游苓一边哭,一边琢磨着,咋没声音了?她拿不准哥哥现在到底是什幺想法。
他是想她把他的电话号码,拖出黑名单啊,还是不拖出黑名单啊?
游苓打算哭得更大声些,来探探祁洛到底什幺意思。
过了许久,两边都很安静的环境音里,传出祁洛轻轻浅浅的音,很疲惫,
“苓苓,我们和好吧。”
吵了四年,冷战四年,他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
她记得他喜欢吃的菜,她拿着他的信用卡出门,连密码都没问过他,她莫名的自信他没有换信用卡的密码,坐他的车上班,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好意思的,拿着根油条啃。
她这样熟悉他,他也这样的熟悉她。
祁洛想跟她和好了,他在地球的另一段,没有一天不想她,没有一天不生她的气,气到心肝都疼,想到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