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姥姥说,你们舅舅也许是还没有醒事,到了年纪肯定会醒事的,咱们不管别人,只管自己,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尽自己该尽的孝道。”
……
然后,祝氏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里如何少吃缺穿的。
家里姐姐那么多,没有吃的。
祝母最疼她,把吃的留给她,把其它姐姐们都卖了,都换成了吃的,唯独留下了她一个人。
“你们不知道,你们没挨过饿,不知道挨饿的滋味,看见土都想抓起来吃几嘴,真没有吃的了,你们姥爷也要把我卖了,我几个姐姐们卖给人伢子了,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我哭得厉害,是你们姥姥将我护住了,你们姥姥说,哪怕把她卖了,也不能卖我……”
“所以,你们还有娘我,我才能生下你们,要不然,我现在也不知道流落到何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呢。”
讲到动情处,祝氏哭得满脸都是泪。
童学沉默了。
童霜不知所措,去摸娘亲脸上的眼泪。
“娘,不哭。霜霜把糖葫芦给姥姥吃,不生气,下次也给姥姥吃。”
祝氏将小闺女搂入怀里。
眼泪更是流得汹涌。
童学心疼娘亲,又觉得哪里还是不好,可是不听娘亲的话,娘亲又哭得凶,姥爷姥姥也确实很可怜。
他小小年纪,把眉头皱得紧紧的。
几天之后,盛二婶的病情就好转多了。
她的人,肉眼可见的精神了许多。
以前,因为常年累月的身体病痛缠身,心绪烦乱造成的面容悲苦,法令纹深,嘴巴下耸。
现在也有了明显的改善,嘴角上扬,眼角带笑了。
全盛家人都知道盛二婶的病情好转,一方面是棉娘给她用草药治的,另一方面她跟着林微月念平安经念的原因。
说实话,全家人最高兴的还是要数盛二郎。
他的媳妇,帮助他的娘亲治病了。
婆媳关系不好,他夹在中间这几年,没少受气。
现在婆媳关系好了,他就轻松多了,为两头都高兴。
盛老爷子对棉娘与林微月都进行了表扬,还给棉娘找了几本医书出来,送给她,棉娘其实不大识字,只有一半的字认识,有一半的不认识。
但是这不是问题,林微月会啊!
一一教给她,不懂就可以问她。
可把棉娘高兴坏了。
她以前认得那些字,大都是关于只认识药材,草药的字,现在有林微月在,啥也不愁了。
没事就去书房里与林微月一起看书。
林微月在书房里教孩子们识字的时候,棉娘没事也可以一块儿去旁听学习。
日子很是和谐。
过了几日,棉娘一本医书就差不多全能看懂了,她可以自个儿在屋里学习了实践了。
毕竟书房里,孩子们一起在那哪里识字,有些吵嚷。
她看完一段书,默默地背记了下,抬头。
她现桌子上面,有一只死虫子。
是这个季节里,到处都是的蝉虫。
蹲在枝头上,叫知了知了不停的那种。
她奇怪,她窗户是打开的,难不成是外面风吹起进来的一只死虫子?
没在意。
她继续看书。
不一会儿,一抬头,又多了几只蝉虫的尸体。
风不大啊!
怎么一下子吹好几只蝉虫进来?
再说了,这些蝉虫也好像没有死绝,还在蹬脚蹬腿呢。
她故意继续看书,实际,余光瞄着窗外。
结果,她就现了一只鬼鬼祟祟的猫,叼一只蝉虫,悄声细步地跳上窗台,又悄悄地把它嘴里的蝉虫,放到了棉娘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