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的事,不管是哪一桩,互相之间都有牵扯。
但大理寺的案子一桩一桩基本都是独立的,想查起来没那么容易。
她总不能天天半夜去翻卷宗,累不说,也不一定能翻得着。
如今大理寺卿贺家送上门来,她正好提了这么个条件。
没想到还真查出些门道。
五城兵马指挥使贩卖私盐给西凉,是大罪,全家抄斩。
但最后抄斩的名单里却少了一人,是那指挥使的女儿。
案卷记录她的女儿是暴毙,因为家中出事,急火攻心生了一场病,死了。
但是半年之后还有一桩案子,是有人上报大理寺,说在城外看到有一女子,生得非常像那指挥使的女儿。于是怀疑当初那个女儿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出去,慌称死了躲过抄斩。
这事儿也是乔少卿亲自去办的,后来那报案的人承认是自己看错了,案子不了了之。
楚扶欢觉得这两桩案子有问题,于是拿了卷宗去见大理寺卿。
贺大人对这两桩案子倒是也有印象,因为那指挥使的案子是重罪,所以但凡涉及到他的,都会严查。
所以有人报案说看到了一位跟那指挥使暴毙的女儿长得很像的女子,大理寺这边立即派出了一位少卿亲自去调查。
但是万万没想到,两年之后,竟是少卿被人质疑。
贺大人有点儿拿不准这件事情,因为楚扶欢公报私仇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如果用这件事情硬把乔少卿给扯进去,乔少卿立即就要接受调查。
一旦查起来,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
人是大理寺的人,少卿出事,他这个大理寺卿多多少少也要跟着吃点瓜烙。
所以从心理上讲,他并不喜欢乔少卿跟这两桩案子有关。
于是他对楚扶欢道:“单凭这两桩案子一个有乔少卿参与,一个由乔少卿主办,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想要凭这两件事对乔少卿问责,证据不够啊!”
楚扶欢也觉得证据不够,但是今天早上月换回报,说乔少卿傍晚的时候去了城东一处宅子,并在那宅子里留宿,直到今天早上才从宅子里出来,直接去上了早朝。
月换还说那宅子里有一年轻女子,二十出头的模样,生得十分好看。
乔少卿与那女子是相好的关系,两人宿在一处。
她对男人养外室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如果那乔少卿不招惹她,她就算发现了对方养外室,那也绝对是一件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任何一点关于乔少卿的事,都能让她产生无限的联想。
于是她问贺大人:“您之前可认得那位五城兵马指挥使?见过他家暴毙的那个女儿吗?”
“或者说,那女子暴毙之后,大理寺有没有验过尸?”
贺大人答:“验过,但是……是乔少卿带着仵作去验的。”他说到这里也犹豫了,都没等楚扶欢再问,就主动说道,“那仵作在结案大概七八个月后,就因身体抱恙,辞了仵作之职,离开了京城。”
“当时也没有多想,毕竟仵作常年接触尸体,经常闻尸辨尸,身体不好也正常。可是姑娘现在这一说,我倒也觉得似乎有点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