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能安静下来的人,说完这个后,很快又捡起另一个话题聊天,“哎,薄哥,你们班是不是新来了个转校生?”程威八卦地问,“我听说他脾气很差?是真的吗?”
听见这句问话,早上看见的那个粉耳尖在薄序脑海里冒出来。
薄序继续听英语听力:“不知道,没兴趣。”
程威也不意外,啧啧:“行,咱薄神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哎?”
看见薄序突然停住脚步,程威眨眼:“怎么了?”
薄序已经往回走去:“有本资料书忘拿了,你先走吧。”
“那晚饭还约不?”程威在他身后提高音量问。
薄序没回头,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好吧,那我就自己去啰。”程威耸下肩,也没再等,习以为常的转身走了。
薄序走的本就比一般学生迟点,等回去时,教学楼已经一个人都没了,空荡荡的,寂静一片。
上了三楼,一班的教室门紧闭着,薄序正要伸手推开门,却忽然捕捉到什么细碎的声音,动作稍顿。
半秒后,他伸出的手指收回。
薄序摘下耳机,后退一步,走到玻璃窗处,不动声色的往里看去。
一丝若有若无的粗重呼吸声从未关紧的窗户缝里泄出来。
教室里,那位新同学正伏在课桌上,喘息的很厉害。
他左手不断抓挠右手手臂,白天捂得严实的长袖已经卷起,露出里边雪白的手臂,此时那截手臂上全是深深浅浅、被指甲用力掐出来的红印,颜色对比鲜明。
大概是太难受,男生受不住地偏了偏头,转向薄序的方向。
汗湿的发丝贴在他的脸颊边上,那个黑色口罩早不知道扔哪去了,露出来一张漂亮、苍白的脸蛋,脸颊上已经晕出了丝潮红的汗意。
……
窗外,薄序垂着眸,眼神很轻地动了下。
盛郁今天是突然出了意外。
在放学铃声打响后,为了避免和人群触碰到,他本来是打算留到最后一个再离开,但临了他的皮肤饥渴症突然犯了。
是的,皮肤饥渴症。
这个病症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盛郁已经不太记得了,待在家养病的那四年还不算严重,但从昨天骤然接触到大规模人群开始,症状就愈演愈烈,及至刚刚,终于完全失控。
教室里,盛郁脸贴在桌面上,又受不住地喘息了下。
想被人抚摸拥抱的强烈渴望像羽毛一样一下下搔挠着身体,痒到不行,即便他再怎么用力掐手臂,这股痒也停不下来,搅得人心烦意乱。
而就在盛郁难受的恨不得用头去撞墙时,他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丝细微的开门声。
……谁来教室了吗?
盛郁昏昏沉沉,勉强睁开眼。刚睁开一条缝,就感觉到一道很高的影子覆盖下来,与此同时,鼻间传来点浅淡的皂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