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男人侧头看去,手中捏着一枚指甲大的石子。
“是我,瑾玄,是我。”
周翠荷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环顾一周现林冉棠确实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姑母?有事吗?”
周瑾玄神色淡淡,指尖摩挲把玩着手中的石子。
周翠荷还没开口呢,就先哭了起来。
“瑾玄,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姑母惦记你啊,咱们一家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周翠荷哭哭啼啼地抹眼泪,用余光观察着周瑾玄的神色。
她其实不太了解自己这个侄子,他一年中有三百五十天都不在京城,即便是回来也是没待上几天就匆匆离开。
只是平时在外炫耀的时候才会提起他,当初在京城,人人知道她是周瑾玄的亲姑姑,谁不高看一眼?
所以这次周翠荷来求人,自认为有几分把握。
她是周瑾玄亲姑姑,他能不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帮帮自己?最好再收拾收拾林冉棠,看那个女人还敢不敢张狂。
“过不下去?似乎并没有。”
周瑾玄环顾四周,所住的房子干净整洁,很多木头都是新的,有被重新修缮过的样子。
昨日和父母见面,他们虽然苍老许多,但是精神很好,人也不瘦弱,不像是过不下去的样子。
周翠荷听出了周瑾玄的话外音,抹着眼泪反驳。
“自然不是说你们家,毕竟不是谁都有林丫头那么好的容貌和本事,处处有人帮助。”
周翠荷语气怪异,意有所指。
看来,这是特意挑林冉棠不在的时候来和自己告状了。
“哦?姑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翠荷捂着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瑾玄你别往心里去,是我一时嘴快,并没有什么。”
周瑾玄勾唇,只觉得眼前的人演技拙劣又可笑,她是不是认为,自己征战沙场,就看不出妇人的心计?
不过他并没有揭穿,反而顺着演下去。
“姑母何必欲言又止呢,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周翠荷这才为难地开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就是那林丫头和好几个男人走的很近,当初和这地方的县令见面,几天都没回来。”
周翠荷低声将当时的事情模糊地说了出来,她这次可没撒谎,可不就是见了县令,几天没回家吗。
“是吗?”
周瑾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让周翠荷摸不准他的态度,他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怎么看着就那么怪呢?
“是啊!不仅是县令,就连和县丞房大人也走的很近。”
房文蕴,提起这个名字,周瑾玄神色总算是有了些变化。
是了,他也被贬到崖州了,想必很快就会见面。
“瑾玄,你虽然是不如从前了,但是也不能受这个委屈啊!你得当家做主,好好治一治那个林冉棠!咱们一家人都给你当后盾呢!”
周翠荷越说越高兴,这么一想周瑾玄回来的正是时候。
若是挑拨了他们夫妻关系,林冉棠被赶出去,自己儿子就还有机会。即便是没有和离,自己有事情求侄子也比求林冉棠好得多。
“那我要多谢姑姑了?”
周瑾玄语气玩味,周翠荷怎么听怎么奇怪,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瑾玄,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表哥要成亲了,对方要一两银子的聘礼。”
说着,周翠荷抹起了眼泪。
“我和你姑父哪里有这些银子,可是婚事已经定了,我也是没办法,你看能不能帮一帮?”
刚来就找自己要钱,还真是个“好姑母”。
“姑母,你忘了,我昨日就说了,我并没带银子来。”
“你若是没有,你媳妇定是有的!她前些日子打渔赚了不少,不如你去说说?”
“姑姑怎么不自己和她说?”
周瑾玄拿起放在床边的水,那还是林冉棠进门的时候随手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