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那块地皮,目前有三家实力雄厚的商家参与竞标,分别是……”李掌柜顿了顿,小心地观察着楚瑶的神色,“分别是王家、赵家,还有……宁家。”
听到“宁家”二字,楚瑶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茶水泛起一丝涟漪。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平静地问道:“这三家,哪家对这块地皮势在必得?”
“回小姐,据老朽多方打探,这三家都对城西那块地志在必得,毕竟那块地地理位置优越,是建造码头的绝佳位置,一旦建成,利润不可估量。”李掌柜说着,面露难色,“只是……”
“只是什么?李掌柜但说无妨。”楚瑶放下茶杯,示意李掌柜直言。
“只是,我们楚家目前资金周转有些困难,如果要参与竞标,恐怕……”李掌柜没有再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楚瑶自然明白李掌柜的顾虑,父亲病倒前,为了拓展新的商路,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如今家族产业链条吃紧,资金确实是她面临的一道难题。
“李掌柜不必担心,资金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楚瑶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城西码头这个项目,我们楚家必须拿下!”
李掌柜见楚瑶如此坚决,心中稍稍安定,他跟随老爷多年,深知这位大小姐虽然年轻,但做事果决,颇有老爷当年风范。
接下来的几日,楚瑶几乎没有合眼,她仔细翻阅着账本,重新核算着家族各产业的可调用资金,并召集各商号的管事,商讨应对之策。
然而,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一些家族内部的元老,对楚瑶一个年轻女子掌管家族生意颇有微词,更对她在资金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还要冒险竞标城西码头表示反对。
“大小姐,恕老朽直言,您年纪尚轻,很多事情没有经验,如今老爷病重,您更应该以稳妥为主,守住家业才是要紧事啊!”一位头花白的管事语气沉重地说道,言语间满是不赞同。
“王叔,您的话我明白,但我意已决,城西码头这个项目,我一定要做。”楚瑶语气坚定,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管事,“我知道各位叔伯对我一个女子掌管家族生意有所顾虑,但我向各位保证,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带领楚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众人见楚瑶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中依然充满了担忧……
“小姐,城西码头那边好像开始动工了!”王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书房,语气急促。楚瑶猛地抬头,手中的账本滑落到桌案,出一声闷响……
楚瑶匆匆起身,快步走到窗边,远远望去,城西那块地皮上果然已经搭起了棚架,隐约可见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怎么会这样?消息确定吗?楚瑶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明明竞标结果还未公布,为何宁家会突然动工?
“小姐,消息千真万确,奴婢亲眼所见!”王丫鬟语气肯定,脸上写满了担忧,“小姐,这可如何是好?难道……难道我们真的要错失这个机会吗?”
楚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窗棂,指关节泛着青白。她明白,宁家此举,显然是想打乱她们的阵脚,让他们自乱阵脚,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小姐,您别担心,奴婢这就去打听清楚,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丫鬟说着,便要转身出门。
“不必了。”楚瑶叫住她,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此事并非误会,宁家既然已经动工,想必是势在必得,我们再做挣扎,也无济于事。”
此时,宁渊正站在街角一棵茂密的槐树下,目光深邃地望着楚家大宅的方向。这几日,他费尽心思才打听到,原来城西码头这个项目,是由楚瑶全权负责。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心楚瑶独自面对如此重大的项目会力不从心,又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
“宁总,我们真的不进去吗?您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一旁的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了,她不想见我。”宁渊收回目光,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我们走吧。”
宁渊知道,以楚瑶现在的状况,肯定不会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守护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楚瑶并不知道宁渊的心思,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重新审视整个项目。她深入市场调研,走访商户,了解市场需求,却现市场趋势与之前预估的有所不同,码头的货物吞吐量远预期,原定的方案已经无法满足实际需求。
这意味着,她必须重新调整项目计划,扩大码头规模,增加基础设施建设,而这又将需要更多的资金投入。
时间紧迫,楚瑶几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研究图纸,核算成本,寻找解决方案。王丫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默默地为她添茶送饭,陪着她熬夜加班。
“小姐,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多少吃点东西吧。”王丫鬟端着一碗清粥,心疼地看着楚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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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接过清粥,却食不知味。她放下碗筷,语气坚定地说道:“丫鬟,替我研墨,我要连夜修改方案。”
王丫鬟知道自己劝不住她,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去准备笔墨。窗外,夜色深沉,一轮弯月高悬空中,仿佛在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楚瑶揉着眉心,将修改后的方案递给对面的中年男人,“刘老板,码头的货物吞吐量你也看到了,我的方案都是基于实际情况作出的合理调整,如果您坚持之前的条件,恕楚家无法合作。”
刘老板接过方案,仔细翻阅着,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楚小姐,你也是生意场上的人,应该明白我的顾虑,扩大规模意味着风险,我要求提高分成比例也是为了规避风险。”
“风险与机遇并存,我相信刘老板的眼光不会仅限于眼前的蝇头小利。”楚瑶语气沉稳,不卑不亢,“我提出的方案,不仅能最大程度地利用码头资源,也能为我们双方带来更丰厚的回报,不是吗?”
刘老板深深地看了楚瑶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却如此沉着冷静,思路清晰,实在难得。
“好,就按你说的办!”刘老板爽快地答应了,“我相信楚小姐的能力!”
从酒楼出来,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王丫鬟搀扶着楚瑶,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那个刘老板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您竟然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他!”
楚瑶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这场谈判的胜利,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口才,更是因为她对项目的深入了解和对市场的精准把握。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宁渊看在眼里。他躲在人群中,看着楚瑶与人周旋,唇枪舌剑,将楚家的利益维护得滴水不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可能真的小看了楚瑶。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需要他的保护。却忘了,楚瑶骨子里,流着的是和他一样的商人血液,她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的智慧和魄力。
宁渊看着楚瑶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楚瑶的坚强和独立感到骄傲,也为自己不能陪伴在她身边而感到失落。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她相认的时候。他要做的,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足以与她并肩作战。
宁渊转身离开,他找到一家书店,买了一本关于商业管理的书籍。他要学习楚瑶感兴趣的东西,为下一次的相遇做好准备。
项目虽然取得了一些进展,但楚瑶心里清楚,最关键的决策还没有做出,那就是码头的选址。
夜深人静,楚瑶点燃一根蜡烛,摊开地图,仔细研究着。王丫鬟端着一杯热茶进来,看到楚瑶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还在为码头的事情愁吗?”
“嗯,”楚瑶揉了揉眉心,“码头的选址至关重要,它关系到项目的成败,我必须慎之又慎。”
“小姐,您已经很努力了,我相信您一定能做出最好的选择。”王丫鬟安慰道。
楚瑶点点头,目光落在图纸上,脑海中浮现出几处备选地址的优劣。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丫鬟,帮我把李掌柜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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