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她才是这个家里头的夫人,区区姨娘也想要越过她笼络了主君的心,简直不可原谅,因此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自己没做错。
又了近一个时辰,张氏等的都不耐烦了,她才看到从内院里头走出来的海姨娘,失魂落魄的同时,连带着衣裳发钗都乱七八糟。
一看就知道她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张氏和齐妈妈挑眉互看,看样子这三公子还真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于是快步上前就拦住了海姨娘。
“三公子呢?”
海姨娘置若罔闻,很快身后就出现了那老仆。
面颊灰暗,神情冷漠,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后,那老仆就哑着嗓子开口说道。
“三公子说,半月后还请二夫人再跑一趟,今日的这位娘子也一并带来就是。”
还不死心?!
张氏原以为这就是一锤子买卖的事情,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下回,眼神恶毒的看了一眼海姨娘,就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果然是缺男人了,看看你将这三公子勾搭的,都舍不下你了呢!”
话说的那叫一个难听,海姨娘听见了却毫无反应。
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裳,若是她有的选,她宁愿自己立刻碰死的好,但她刚刚出来的时候,那三公子就交代过了。
若是自己不能乖乖听话,那他的手就要伸到姜府里头去。
四姑娘一辈子的事情,她绝不可能会让人染指!
眼泪顺着面庞一滴滴的滑落,海姨娘心中的恨如同藤蔓一样生根发芽,快速的蔓延开来!
姜时愿与嫂论家常
齐妈妈瞧出了些不对劲,连忙上前拉着海姨娘,而后对着那老仆就陪笑的说道。
“是了,奴婢们清楚了,还请带路,咱们也该回去了。”
老仆听了这话,没有再耽搁,赶着就将几人给送出了门,怕她这幅模样让人瞧见了发觉什么,张氏让齐妈妈给海姨娘将那帏帽给带上了。
等出了私宅的门,齐妈妈的儿子立刻赶车过来。
三人上了马车,就朝着姜府而归,路上张氏还十分嫌弃海姨娘身上留下的欢愉味道,随后冷哼一声就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委屈罢了,可我告诉你,二爷死后,我能留你们母子三人到现在,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且如今你是为着你女儿的清白失了身的,与我可没什么干系,若是你要将此事给捅出去,那我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你们。”
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张氏一点都不怕海姨娘会反扑。
这么多年了,若是她真是那个有骨气的,也就不会被自己欺压这么久了。
果然,她说完这话,那海姨娘还是怔怔的不肯出声,哪怕是齐妈妈在她手臂上又拧了一道,她似乎都没什么反应。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海姨娘怕是刺激受大了,可现在还不是让她当弃子的时候,于是就见张氏吩咐说道。
“给她拿些药送过去,别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后宅里头的姨娘要是在死了丈夫以后还有身孕,那她这个主母的麻烦也多,所以她才会开这个口,齐妈妈点头,这些事情早早就预备好了的,因此倒是也不担心。
外头的纷扰,一点都没有进到海姨娘的耳朵里。
直至到了家门口,进了月影阁,关上门,她看着自己一身上下的狼狈,这才哭出了声,可即便是哭,她也只敢小声的啜泣,一想到今日遭遇的那些事情和半月后还要再去,她就恨不能碰柱而死!
动静略有些大,刚好就被隔壁的姜时月给听见了。
她还觉得奇怪呢,怎么突然之间二夫人上香会带上自己姨娘了,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姨娘恳求的吧,她此前就说过想要去广华寺的,便没多打扰。
转而将那伤药继续涂抹在脸上,她可是盼着伤口早些好的,这样姑母北上也能看到岂不是正好!
就这样,姜家内除了二夫人主仆,再无人知晓海姨娘经历了什么,人人都有前程可奔,人人都有心思想求,唯独她,自那之后就陷入了无穷尽的黑暗之中,挣扎再无用处……
七月七,乞巧会。
姜时愿一大早的就去了文渊侯府,她今日还约了爹爹和三妹妹一道出府,要去揽月楼看那乞巧盛会呢,所以自然不好多耽搁。
才刚入了玉华院的门,丫鬟鹦哥就笑着迎了过来,见她今日打扮得有些素净,只是着了身月白绣桂花佛手的长裙,绾了个平月发髻,就多嘴问了一句。
“大姑娘怎么不穿往日那些鲜亮的衣裙了?这一身也太素了吧,老夫人待会儿看见了又要给您做新衣裳了。”
她的话,成功逗笑了主仆三人,旁边的绿萝也跟着回了句。
“鹦哥姐姐说的是,快帮我们劝劝大姑娘吧,今儿可还要去乞巧盛会呢,不好好打扮怎么行?”
“大姑娘要外出?”
“嗯,此前就约好了爹爹跟三妹妹的,况且今日的主角又不是我,打扮得低调些,少惹些瞩目为好。”
鹦哥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对着那绿萝就交代说道。
“大姑娘已经定了亲,自然是不好与那些争奇斗艳的姑娘们相提并论,等嫁人后,站在姑爷旁边就是穿得再鲜亮些也无妨,你好好伺候便是,知道吗?”
绿萝哦了一声,这话其实在府中的时候流华姐姐就同她说过,但鹦哥是老夫人身边伺候许多年的,她也如此说,自己当然得听从,于是便没再多言,笑着站在姜时愿的身后,做好丫鬟的分内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