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正在头脑风暴,满脑子都是唐玉安说过的话,他想从零碎的片段中拼出一段故事,却发现唐玉安告诉他的事实在是太少了。
他想起看过的一篇文章,说有的时候人在经历了重大创伤后会选择把不好的回忆忘却,以此减轻自己的痛苦。
可发生过的事只能遮掩却无法清除,留下的伤痕会不断提醒着它的存在。
他突然记起唐玉安说他怕被关在黑屋子里,如果他没有记忆,或许是条件反射造成的恐惧。
魏朗星心不在焉地捣着食物,差点把盘子戳穿。
饭后,他借故出去买东西暂时离开大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在原地犹豫着转了好几圈,最后拨通了庞晋的电话号码。
没人接听。
他发了个消息过去——
“我知道你在,我不是要让你开了左听寒,是有其他事找你。”
电话立马回了过来。
庞晋一开口就打哈哈:“小魏啊,刚才我去泡咖啡没听到,诶你发的消息又是什么意思啊……”
呵,老狐狸,又在演戏。
“别装了……不说废话,我问你,关于玉安的家人,你知道多少?”
这么多年靠着一张铁嘴说四方的庞晋此时却沉默了,魏朗星听到对面传来点烟的声音。
他耐心地等着,过了许久,庞晋才开口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的反应一定知道些什么,魏朗星确认自己找对人了。
“偶尔聊到,有些好奇。”
“小唐又没有记忆,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你瞎操什么心呢?”
察觉到庞晋话里的抵触,魏朗星不由地产生众多不好的猜测。
“所以你不肯告诉我?”
“不是我不说,只是你私下向我打听,经过小唐的同意了吗?”
这回轮到魏朗星沉默了。
庞晋有意无意地敲打他:“你有没有想过,小唐自己不愿查,是不是也不愿让其他人知道?”
庞晋吐出一口烟,像一声叹息。
“小唐现在不是有了新家么,他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不需要回头。”
魏朗星想起庞晋给他们拉的小群,叫“人才辈出大家庭”,他原先瞧不上这名字,现在想着也还不错。
还有他在群里发的那些文章,什么“队伍是我家和谐靠大家”,一时间觉得老狐狸竟有些心细。
不过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在关照唐玉安的方面落了下风的:“你说这么好听,不还是偷偷调查了?你这又算什么,明知故犯?”
“兔崽子,我那是职责所在,招人前必须摸清背景,我是……”
“行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魏朗星看向身后的大楼,思考着能不能把内部装饰地更温馨一点。
“喂,老庞,拜托你件事情呗。”
每次他以这种语气说话都没好事,庞晋提防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楼里有点空,来点经费修一下。”
庞晋冷哼了一声,这小子,想从他手里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