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祖微微偏头,表示不能理解。
组长诚惶诚恐,生怕自己用词不妥而被奥祖一巴掌拍碎,他说:“如果突然改变规定,肯定会引起各大公会的不满,只要我们事务厅这边认真做好分内工作,问题应该不大。”
奥祖说:“公会明知道这些委托信通过不了,为什么还源源不断送过来,何必增加彼此的工作量?公会是不懂得把关吗?”
组长小声嘀咕:“这不能赚取部分定金嘛。”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大概是的?”
奥祖若有所思,他属于待在塔里等待委托任务的一方,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个问题,现在各种千奇百怪的委托信摆在他的面前,他发现里头成分还挺复杂,不是件容易解决的事。
没过多久,西装革履的事务部长闻讯赶来,他收到组长的求救信号,对于奥祖就任首席当天就来事务大厅找麻烦这件事,他有必要亲自出面处理一下,他说:“您来这么早?离庆典晚会开始还有两小时呢。”
奥祖看向对方腕上刻意露出来的手表:“大家说话都变客气了。”
事务部长笑了笑:“毕竟您如今身份不一样了。”
奥祖毫不谦虚地说:“其实你们也知道,首席哨兵的位置迟早是我囊中之物,我以为大家对我不论之前,现在还是以后,态度都是一样的。”
“话虽是这样说,您之前一直默不表态,让人以为您对首席不感兴趣。”
“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我不想被赶鸭子上架,结果我发现学无止境,”奥祖拿起桌上的委托信,笑着说,“比如这些,我就弄不明白。”
事务部长不动声色将委托信转移至别的工位,说:“这不是首席哨兵应该操心的事,交给专业人士去办吧。”
奥祖点头,他还没有习惯这个新身份,既然身为首席哨兵,谈话应该提高档次,如果继续聊下去,显得他多管闲事,他站起来,眼前这位事务部长的身上瞬间被笼罩上一层阴影,他睨了对方一眼,百无聊赖地说:“早知道时间这么充裕,我就不来这么早了。”
奥祖在外面找了一座海鸥雕像,他躺在上面休息,虽然无人打扰,但他垂落的手却被附近的狗舔了个遍,他没有刁难它们,因为这群狗多半是奥什的朋友,他理应善待弟弟的狗友。庆典晚会开始前十分钟,他被杜蒙找到。杜蒙穿着一件白色礼服,仰头看着他,眼里跟装着和煦春风似的。他坐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点默契都没有,还当什么好朋友?”杜蒙说,“你手上狗味真重。”
奥祖抬手抹到杜蒙的脸上。
杜蒙说:“把我的脸当手帕,你好歹积点德吧。”
晚宴上,面对各个公会会长的围堵,奥祖庆幸身边有杜蒙在,否则他真的难以招架这种场合,他在丹娜不算神秘,不过这是他第一次以首席身份公开露面,各大公会都希望获得他的挂名。他不方便表态。杜蒙比较有经验,替他挡住了这个问题,和下个话题,以及下下个问题。他忙里偷闲,去到露台透气,杜蒙见状跟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蛋黄派,祝贺他成为丹娜的首席哨兵。
奥祖说:“比起蛋黄派这份礼物,其实我更喜欢向导。”
杜蒙扑通一声跪在奥祖面前:“大佬,求放过!”
奥祖大吃一惊,连忙腾手拉人起来:“你怎么回事,若是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在霸凌你。”
“占卜师说了,我是长寿的命,”杜蒙说,“所以我两各方面都不合适,真的。”他在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特别诚恳。
“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想法。”奥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对杜蒙没有想法。
“原来我是安全的,谢谢啊。”杜蒙感激涕零。
奥祖催促道:“赶紧起来。”
晚宴结束之际,奥祖收到一则来自学院岛的讯息,当时他因为一位公会会长突如其来的恭维而忘了这事,直到回到神女塔,他冲澡的时候才重新想起,点开讯息,他的表情随着内容而慢慢僵硬,他那性格顽劣的弟弟在今日送给他一份大礼——他弟弟把穆宝给踹废了。
学院岛北面的海滩上,景色壮观,一群精神体搁浅在这里。
作为丹娜地区的一项传统文化,不管是学院岛,还是神女塔,沙滩搁浅都是一种对失败者的惩罚,惩罚对象包括训练不合格的学员,或是沙滩排球比赛的输家。
沙排是丹娜的异能者休闲时最喜爱的放松项目。
正午阳光明媚,一只大白鲨精神体搁浅在沙滩上,不同于往日的蛮横嚣张,此刻它跟受了极大委屈似的,气鼓鼓地趴在沙滩上,胸鳍不断拍打着砂砾,就连它引以为傲的漂亮背鳍也歪倒在了一边,完全变成了一条心情低落到极点的咸鱼,而它的主人奥什,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大白鲨的身边,还躺着灰鲭鲨和双髻鲨,另外还有一只巨型八足章鱼,这三个精神体分别是奥什的小弟们——昆达达,沙弥和宇多田明威——的精神体。
虽然他们几个人觉醒时间不算太长,岛上资历尚浅,精神体都还处于幼鲨阶段,但他们已经很会搞事了。
见奥什心情低落,小弟们纷纷送上安慰的同时,精神体们也在旁边相互贴贴。
小弟们是自愿来陪奥什受罚的,他们才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只会用行动证明他们对奥什的信任与支持。
小弟们承认,关于老大踹伤鸡王这件事,实在太不道德了,好歹要看在鸡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再说,一个战斗力极高的哨兵,竟然去欺负一个向导,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因此不管从什么角度分析,老大都处于舆论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