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纯洁无暇的白,是从潘多拉魔盒里放出来的黑。
她的嗓音很适合讲故事,连问出最后一句的语调都轻柔得过分,像一把招式绝美的剑。
手腕上的痛苦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应黎想逃想疯了,可偏偏全身力气加起来都抵不过oga这一只手。
池醉的话字字戳心,应黎恍惚了一瞬,用力咬了下舌尖,尝到血腥气才回过神。
不就是想说她比不上冒牌货?冒牌货之前接手她的身体可没双腿残疾,可没一只眼睛看不见!
这有什么可比性?!
应黎颤声:“这是我的,身体,她没资格……”
alpha的话根本说不完整。
池醉的手仿佛带火,不止是身体的疼痛,还有另一种刺痛令她崩溃。
“为……什么……”会这样?
应黎确定池醉的手只是手,没有佛珠,没有别的东西。
“没资格的是你。”
池醉语气平静到诡异:“你放弃生命的那一刻,注定你不容于世。”
“你怎么知道你现在是完整的应黎,不是一缕执念?甚至怨念?”
比起雪景里的两人,魂体状态的应黎其实看得更真切。
她看见池醉碰上轮椅上的应黎的身体时,一下子碰到了对方的灵魂,且带着毁天灭地的架势轻易将其撕裂。
是的,撕裂。
她回想从前跟池醉接触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种状态?
应黎睁开眼。
她首先感受到了柔软的被子,鼻前残留的清浅香气。
然后看到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以及床头柜旁边的铃兰台灯。
甚至是缩在对面墙角处半截若隐若现的阴魂。
比任何一次都虚弱。
昨天晚上池醉出现后在雪景中跟阴魂说了几句话,主角光环应该在此时生效,她记得阴魂不堪其痛生生被逼了出去。
然后她也跟着失去意识。
这是又回来了?
残缺的阴魂不再具备拥有一副身体的资格?
阴魂一动不动地缩在角落,像是死了。
应黎微微扬眉,慢慢支起身体,一点点挪动着无法动弹的腿往上蹭,靠在床头。
若非在魂体状态也保持人的习惯,飘了大半年的她未必能这么快适应重新回来的重力。
应黎没去管阴魂,她清了清有点干涩的嗓子,试着发出声音。
“我、是,应……黎。”
简单的四个字,一连说了四遍,直到能说清楚为止。
没办法呢,她太久没跟人说话了。
手指拨弄了下长长的头发,又摸了摸贴身柔软的布料。
眼睛凝在虚空中一点不动,思绪显然不在这间卧房里。
静静待了半个小时,应黎看了眼钟表,算着管家还有多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