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祝轻徵终于转身,眼睛还红通通的,“哪来的医生?”
“心理医生,小时候祁向文绑着我去的。”祁野说,“就祁迹出生之后半年吧,医生都说我没病了,他还非要找一堆药叫人天天熬。”
祝轻徵听得差点窒息,鼻腔又是一酸:“苦不苦?”
“还行,中规中矩的中药味儿。”祁野用大拇指从祝轻徵眼下抹过去,笑盈盈:“哥哥,你的关注点真的总是和别人不一样,不是该放在祁向文身上,帮我痛骂他一顿?”
“现在骂他有什么意义?”祝轻徵上身前倾,越往前心口里越像被什么大力挤压着,压得几乎要爆炸。
他抚上祁野眼尾的一点水光,在里面看到了反射出的祈求。
像刚把年糕带回家时,小狗趴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他,只敢用眼神向他祈求——可以爱我吗?
砰,爆开了。
祝轻徵轻轻吻上祁野卧蚕处的痣,将答案印在上面。
可以,可以爱你。
一见钟情
呆滞了大概两秒,祁野扣住祝轻徵的腰在床上翻了个身。
速度快到祝轻徵只是晕了一下,整个身体就被上方的重力按入柔软的床垫中。
祁野没有完全压上去,微弓着背停在约半尺的安全距离,他用指关节蹭蹭祝轻徵的脸颊,眼神闪动:“可怜我,还是安慰我?”
“都不是。”祝轻徵摇头,眉眼弯起:“想亲你。”
这三个字的力度999等同于我喜欢你,祁野不由地舔舔唇,却还是有一丝顾虑,怕自己成为那不幸的01。
他呢喃着确认:“是我猜的那个意思吗?”
眼尾的祈求被不安和忐忑撞散,祝轻徵望着这双眼睛,歇了本想逗一逗他的心思,双手捧上人的脸,一字一字清晰道:“是,就是喜欢你。”
和其他任何感情都无关,没有友情,没有兄弟情,纯粹的喜欢。
一下子,祁野眼里彻底亮了起来,他像小朋友讨礼物一样闹着祝轻徵,轻声撒娇:“你再说一次,哥哥,再说一次好不好?”
“好。”祝轻徵温柔地纵容,用比方才更认真的态度,难得叫了人大名:“祁野,我喜欢你。”
“或许你认为这句话包含了怜悯,但我要强调,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影响这份喜欢。
“其实我很紧张,到我这个年纪才第一次喜欢人,肯定说不出什么浪漫的话,所以我只能和你谈现实。
“现实是,你愿意用青春陪一个明年就三十岁的男人,度过未来的全部时光吗?”
说完这些,祝轻徵扭开了脸。
他说紧张不是假的,哪怕在宋伶那里确定了祁野的心意,他也会不自信。不自信于年龄,不自信于相貌,更不自信于自己是个无趣的人,给不了年轻人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