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唯想起了陈以乐说过的话:
“许言之给了你多少钱?”
“现在吃得起这么贵的餐厅了。”
“你是真不知道你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以及最开始,“你是被他包养了吗?”
何唯越想越烦,在外人看来,他就是跟许言之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才能坐着他的副驾驶,拿了他的钱,在数一数二的高档餐厅吃大餐。
搞不清楚何唯为什么突然情绪低落,许言之二话不说答应了,他让服务员打包桌上几乎未动过的几道菜,又问:“吃饱了吗?需要多带几份吗?”
“不用了,够了,饿不死。”
许言之:?
“你在生气吗?”
走在前面的何唯既不回头也不回答。
“是在生我的气吗?”
何唯停下,“没有,我怎么敢生许总您的气呢?”
许言之发现了,何唯心情不好说话就口无遮拦,就算是用敬语也是阴阳怪气的,下车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与刚才的温顺乖巧判若两人。
这反差实在……许言之首先冒出的想法是“可爱”,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脑回路不太对劲。
何唯是在生自己的气。
要是现在在单位,他非得去捶烂室内体育场的沙袋,才能发泄满腹委屈和不甘。
然而此时何唯只能默默喝着奶茶,一想到晚上会在茶多酚和咖啡碱的作用下睡不着,他心里更难过了。
朋友打了电话来,问许言之是不是良心发现主动结账了。
许言之说:“不是你请客吗?”
何唯插嘴:“我付钱的。”
许言之看向何唯:“你说什么?”
何唯又说了一遍:“我付钱了,一万六。”
何唯转正之前的工资是七千,转正之后现在到手一万三,这顿饭的花费超过了他一个月的工资。他本身物欲极低,并没有特意省钱,今晚付钱用的是几年前为了免费得到赠品行李箱而办的信用卡,这是他少数几次超额消费,上一次么,是买lions乐队的门票,该信用卡正好有满减活动。
许言之有些恼怒:“我说了我请客。”
朋友听得一头雾水:“吵什么吵啊许言之,说好的我请何唯!”
何唯接着说:“请您跟这位朋友说,是我付钱的。”
许言之:?
“还有,上次也是我付钱的。”
确实是这样,许言之无法反驳。朋友听完冷冷地嗤了一声,“你就这么抠门啊?”
许言之:……
汽车停在宁安湖沿岸的树下,路灯透过枝叶投下斑驳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