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穆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鸷,继而也转过脑袋去,不看闻人诀。
另一侧,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容家的小厮——竹忧。
竹忧进去同容秋禀报的时候,来的只有闻人诀,没想到只是走了片刻的功夫,回来的时候却见着的两个人,并且两个都看上去很有礼貌地在外头等着,很耐心的样子。
他一下子犯了难,少爷说的是让闻人公子进去,却没有说让薛家家主进去,况且前几日的时候,每每薛家家主过来,少爷总是让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见薛家主。
他想了想,最后走到闻人诀身侧,悄悄说道:
“少爷说让您进去。”
闻人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拂了拂衣袖,向里面走去。
而薛穆转过来的时候,却见此处空无一人。
再向远处看去,只能远远地在光底下看清一点点月白色的身影。
这个闻人诀!
薛穆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想着:
装什么,刚才还人模狗样地在外面等,还不是趁自己不注意偷偷溜进去了。
他如是想到,越瞧那身影便越是扎眼,气愤之余,自己也三两步跟了上去。
竹忧引着闻人诀到了容秋屋子的门口就停下,他敲敲门,睡眼惺忪的小少爷只身披了一件衣裳,光着脚就出来开门了,闻人诀在一旁站着,还没有说话,容秋懵懵地盯了他许久,忽然想到:
“薛穆来了吗?”
薛穆前几日日日都要来,方才他嘴滑不小心就让闻人诀进来了,可千万不要让薛穆也进来。
“方才出去的时候瞧见他了,”竹忧顿了顿,又说道,
“不过我悄悄同闻人公子招呼了,并没有让他进来。”
“那就好,”容秋满意地点点头,瞧见闻人诀站在一侧,就让竹忧先下去,自己则回到屋内的床上,把被子盖在脑袋上。
他听见门轻轻掩上的身影,是闻人诀进来了。
“咳咳,”小少爷躺在床上,浅浅地把脑袋露出来,他装作难受地动了动身子,日光晃晃悠悠地照着,小嘴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这么看来,显得有些苍白,还真有那么回事的样子。
容秋咳完这两声,就把乌溜溜的小狐狸眼也从被窝里挪出来,偷偷打量着闻人诀的神色,他两只小手有点紧张地抓着被子,把被子弄得湿湿皱皱的。
睫毛微微颤动,他看见闻人诀立在一侧,终于说话了:
“我听说你生病了。”
“是呀,”容秋借着刚睡醒还有些哑的嗓子,缓缓地说,
“你看我嗓子都哑了,我这几日可都快要难受死了。”
说是难受,可是被子里的小少爷一点儿也没有消停的意思,眼珠子乌溜溜地转着,一边打量着闻人诀的神色一边看他。
“现在好些了吗?”
闻人诀的神色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容秋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编:
“咳咳,”他把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天气还不算冷,日光照着的被窝暖烘烘的,把容秋整个人也弄得热乎乎的,一张小脸上都是汗水,脸蛋也成了白里透红的模样,眼睫根部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