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时候闻人诀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容秋为此苦恼了好几日,但是他也不敢贸然去薛家找闻人诀,要是再被薛穆看见什么,那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直到,在猎灵兽的当日,容秋见到一身月白色袍子的闻人诀出现在他面前。
“闻人诀?”他没看见薛穆过来,只有闻人诀在他面前站定。
“你,你不是,”他刚想说自己不是叫他不要来吗,转而又想起闻人诀那天应该是没听见吧。
于是他左右张望,确保薛穆还没有过来,随后朝闻人诀勾勾手,示意他过来一点。
闻人诀果真听话地过来了,容秋见他这么乖顺,小身板不禁挺起来一些,连脸蛋也微微仰起来,只是他一瞧见闻人诀面上的神色,说起话却变得结巴起来:
“那,那个,待会。”
闻人诀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这让容秋不禁多想起来。
一双眼瞳的视线到处乱飞,卷翘的睫毛上上下下,凌乱地交缠在一起,足见小少爷的慌乱,仿佛他接下来要说的是多么让人心虚的事情。
确实不大好,容秋小心翼翼地想去,叫闻人诀来的也是他,可是人家来都来了,自己又叫他回去,他真怕闻人诀嫌他麻烦,因此更讨厌他了。
想到这里,原本要做出飞扬跋扈的脸蛋顿时心虚地垂下去,连同面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粉色,一张小脸苦兮兮地垮下来。
“就是,那个”他慢吞吞地开口,又在不知不觉间凑近闻人诀,像做错事的小动物一样,偷偷贴到闻人诀的侧边轻轻蹭蹭他。
他今日穿了一件宽袖大衫,小手抬起来的时候,宽大的袖袍向下滑落,露出来一小截纤细白嫩的手腕,被那月白色的袍子磨蹭过后,手腕也呈现出淡淡的粉色来。
闻人诀垂眸去看那一截不安分的手腕,瞧着那白皙的手腕因为在细腻布料的揉搓之下,却也变得越来越红,耳边传来小少爷带着讨好的商量的语气:
“你待会可不可以不要去猎灵兽呀?”
白嫩的小手无处安放似的在空中胡乱抓了一把,随后,便被一只大掌攥住了手腕,小身板被一整个带到了闻人诀怀里。
容秋的脸蛋同那细腻的布料撞在一起,迎面而来的还有闻人诀的胸膛,脸蛋枕在胸前,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容秋好不容易才别开一点点脸。
不知道因为心虚还是别的,这个时候,容秋的整个脸蛋都是粉透了的,而且慢慢热起来,就像一个小火球窝在闻人诀怀里。
小脸顺着月白色的袍子一点点往上仰,直到看见闻人诀的面庞。
闻人诀的神色还是淡淡的,听完了容秋说的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容秋心里有一点着急,他不知道薛穆什么时候会过来,因而只得硬着头皮再问一句:
“行,行吗?”
“嗯。”闻人诀总算说了句,可是容秋没听清这是疑问还是默认。
“那待会”他吞吞吐吐地说话,一边用小眼神悄悄打量闻人诀的表情,可是闻人诀好像洞悉了他的动作一样,容秋这一打探,不仅没看清闻人诀面上的表情,更有,闻人诀那一双深邃的眼瞳,好似正慢慢地向他看来。
被人发现小动作的小少爷,像受惊的小宠物一样呜呜咽咽地钻进闻人诀怀里,闻人诀觉得自己怀里好像窝了一只小火球,过了很长的时候,温度才慢慢降下去。
容秋不敢说话了,他发现自己做什么好像都逃不过闻人诀的眼睛,因而垂头望着闻人诀攥着自己手腕的大掌,一双灵动的眸子也尽数落下,无措地玩着落在自己手腕边细腻的衣料。
只是这衣料也是闻人诀落下的。
“你说的是,待会你和薛穆去幽闭山谷,我不去,对吗?”
“不对,”容秋第一反应就是闻人诀说得不对,可是细想下来,这不就是自己表达的意思吗?
他和薛穆去,闻人诀不去。
“不是,我也不想——”
我也不想和薛穆去,容秋急急忙忙地想和薛穆撇清关系,话说到一半,他又唯恐被薛穆听见了,因而特地压低了声音。
可是他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闻人诀似乎冷笑了一声,这一声把容秋吓得不轻,脸蛋又缩进面前之人的怀里——他忘了这还是闻人诀怀里。
闻人诀好笑地望着眼前手忙脚乱的小少爷,耐心地等到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缩在自己怀里,才继续说道:
“幽闭山谷是什么地方?”
这话不用闻人诀问他,容秋也知道,那是个凶险的山谷,原先薛穆就是担心他方才不同意容秋和他一起去,后来容少爷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软磨硬泡让薛穆同意了。
他眨眨眼睛,疑惑地望着闻人诀。
闻人诀说:
“如果腿酸了,你是要薛穆给你揉腿吗?”
“不会呀。”容秋答得很快,他都答应闻人诀了,肯定不会再让薛穆给自己揉腿了,但是——
像幽闭山谷这种地方,保不齐就会瞧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呢,如果闻人诀不来的话,那自己只能找薛穆?
发现闻人诀察觉到什么的容秋顿时将一双眼睛都睁圆了,明澈水灵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我没有,”唯恐闻人诀误会,容秋急得连忙辩解,灵活粉嫩的小舌头轻轻往外吐一点点,连带着唇心的唇珠也微微颤动。
闻人诀挑眉望着他,容秋把话就全部说出来:
“我刚才说错了,我说,你一定要去的。”
小少爷对方才说的话拒不承认,他伸手又拉一拉闻人诀的衣袖,说话的时候好像在撒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