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呀?”
容秋没推开闻人诀,是因为他想起来闻人诀前一天才因为自己受了重伤,自己好歹也是个修士,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他受伤的地方就不好了。
因此,他就算是挣扎也是缓缓的,而闻人诀的目的很显然也不止于此。
月白色的袍子裹挟着薄纱衣转了个圈,容秋被眼前的青年抵在一侧的墙边,金乌闪闪的光芒从一侧打进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是到了窗边。
容秋到底还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没敢有大动作,但是他伸手轻轻戳了戳闻人诀的胸膛,隔着月白色的袍子,里头紧实又有些软弹,容秋忍不住多戳了两下:
“喂喂,这样会被看见的。”
“嗯。”
闻人诀随意地应了声,紧接着,容秋便瞧见,闻人诀一整个人都向他而来,耳侧那一缕金乌打来的光点,被乌色的长发所遮住,连一点都没透过来。
容秋慌慌地望着闻人诀,见他俯身,那日所感受到的鼻息似乎也萦绕过来了,幽幽的,吹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这次好似是温热的,轻轻拍在颊间,弄得他一张小脸也热乎起来。
他眼睁睁瞧着闻人诀的面庞距离他越来越近,脸蛋上的一双眼瞳,露出来一些茫然,他有些摸不明白闻人诀的意思。
屋外。
竹忧将那些好吃的都吃完了,他心满意足地掸掸指尖落下的小碎屑,正准备进去后厨将盘子还回去,却在转身之时又遇见了一个红色身影。
竹忧嘀咕了一声,今天怎么这么多来找少爷的?不过这位……他抬了抬头,见这人果真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一位。可是他猛然想起来少爷屋里还有另一个男人,于是什么也顾不上,连忙迎上去。
红色和蓝色,都是薛家家主的最爱。
“薛公子,少爷今日不见客,要不然,您改日再来?”
竹忧心下记得少爷的吩咐,少爷待他这么好,他一定要认真报答少爷才行。
“不见?”红袍男人疑惑地出了声。
“是…少爷他今日身体不适,说,说不见客了。”
竹忧随口诌了一个理由,暗戳戳拦下薛穆,不让他往前走。
薛穆听罢之后,先是顿了顿,继而忽然冷笑了一声,并不听竹忧说话,袖袍一收,红色的衣袍很快掠过了竹忧的小身影,他转而大步向容秋所在屋子迈去:
“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不见法。”
世家竹马10
闻人诀忽然不动了。
那只在闻人诀胸口乱戳的小手,也在同一时间被捉住了手腕,小巧瘦削的手腕被闻人诀的手掌一整个完全包裹住,连一点逃离的余地也没有。
被泪水濡湿交缠在一起的眼睫忽然悄悄睁开,不知怎么回事,瞧着闻人诀的面色,容秋不敢大声说话了,他轻轻扯了扯自己被捉住的手腕,弱弱地喊了声:
“松,松开,”他的语气有一点商量,像小狐狸一样带着狡黠又委屈的小表情,好像在跟闻人诀摇尾巴示好,“行不行呀?”
或许是方才小手在闻人诀胸口胡乱作祟,这个时候容秋的声音就显得有点底气不足,不过很快,小脸蛋上也露出可怜的神情,试图通过卖惨让对面的闻人诀放过自己。
容秋晃了晃被闻人诀攥住的那只手。
闻人诀垂眸,眼神蓦地望向手中攥住的那只不安分的小手,随后俯身——
“闻人诀,你,你是狗吗?你咬我干嘛啊?”
容秋不可思议地将手指一点点往回抽,瘦削白皙的指尖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圈亮晶晶的不知名液体,还有一小圈浅浅的凹陷。
容秋又羞又恼地望着自己指尖的这一圈凹陷,明显是牙口的痕迹,他实在没摸清闻人诀为什么突然咬他的手指,闻人诀咬得不重,酥酥麻麻的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可是方才骂他是狗的话说出口,容秋却越是觉得这话好像不是在骂闻人诀,更像是在骂自己。
因为那天晚上,他自己也好像做了同样的事情。
脸蛋上倏地晕开了一圈酡红,容秋心虚地抬头,正见闻人诀挑眉望他:
“哎呀,算啦算啦,反正是我先咬你的。”他小声嘀咕着,不知道真的是在说这件事,还是在为自己开脱,闻人诀也慢慢放开他。
小少爷低着头,摸着自己被咬出一圈牙印的手指,脸蛋红红地低下头,下唇因为被抿着而泛出的津液,亮晶晶地将整个下唇都染成了好看的粉红色。
闻人诀忽然低笑了一声,随后后撤一步。
容秋没看见,窗外那双直勾勾盯着屋内的眼睛,在闻人诀后撤的一瞬间,忽然收了回去。
屋外。
竹忧正发愁怎么也拦不住薛穆,只得快步追着他,一面为屋内的少爷捏了把汗,一面紧张兮兮地想着法子。可是一直走在前面的薛穆,却不知为何,忽然间停了下来。
再转头,竹忧瞧见那一身红衣上,薛穆的面容阴沉,似乎看见了什么令他非常不高兴的事情,不过他似乎忍了忍,并没有当场就发作。
片刻之后,只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罢了,我今日不进去,告诉你家少爷,莫要忘了约定的日子。”
竹忧目瞪口呆地望着薛穆攥着拳头大步离去。
猎灵兽的日子定在几日之后,容秋本来想找个借口推掉,可是这几日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连一个合适的借口都找不到。
那天闻人诀来了不久又走了,因为闻人诀的到来,他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事情也晕乎乎地没想清楚,直到临走前才想起叮嘱闻人诀猎灵兽的时候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