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佩佩是唯一敢偶尔捋一捋虎须的?人?。
裴浚今日罕见没驳她,便?准梁冰和凤宁告退。
凤宁着实?饿了,收拾书册打算退下,她弯下腰去拾遗落的?湖笔,章佩佩瞥见她那纤细的?腰身,忽然灵机一动与皇帝道,
“对了陛下,您这?有治跌打损伤散淤的?药膏吗?”
凤宁一听脸色就变了,她惶恐地看着章佩佩。
裴浚对着章佩佩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头也?不曾抬,随口回道,“去太医院取便?是。。。”
章佩佩意在与皇帝搭讪,“药膏臣女?也?不是没有,就是听闻陛下这?里有一味玉肌膏,效果极好,便?想讨来给凤宁妹妹使一使。。”
裴浚闻言手下一顿。
凤宁这?厢维持了三日的?风平浪静一瞬间崩塌了,她焦急道,
“佩佩姐,你?不是从太后娘娘那里寻了些膏药来吗,我已经好了,无需额外用药。。”她面颊红的?滴血,压根不敢往那个?方向瞥。
裴浚将朱笔搁下,缓缓抬起眼。
章佩佩只?觉一股寒霜扑面而来,待细看那俊脸又?似擒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仿佛方才那一瞬是错觉。
“哦,伤在哪里?怎么伤得?”裴浚整暇问,
凤宁心下叫苦,他什么意思,故意捉弄她吗。
凤宁这?人?越逼她越有反骨,她平抬下颚,郑重其事回,
“回陛下的?话,在行宫不甚摔了一跤,磕着了。”
裴浚看着她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都?这?样了,还继续装。
早在离开行宫前一晚,他念着她是初夜,恐身子不适,刻意吩咐小内使让她不用夜值,他心疼她,却不成想人?家女?孩子自己不心疼自己,他不知李凤宁跟他较得哪门子劲。
她不肯认账,他能逼她?
堂堂天子还不至于如此。
随她去。
他吩咐韩玉道,“去库房取玉肌膏给她。”
这?个?“她”当然不是章佩佩,而是李凤宁。
接下来的?日子就越发风平浪静了,裴浚似乎将行宫那桩事抛诸脑后,该训斥的?时候训斥,该要求的?时候要求,当然,做得好,该给与的?奖赏也?不少。
李凤宁在心里评价一句,不愧是皇帝,想必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从容游走在三宫六院中。
她很确信那一晚皇帝是因为纾解欲望顺手挑得她。
李凤宁也?想得很开,既然皇帝心里没她,认定她可有可无,那么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照旧当差,等两年期满,她出宫。
虽然这?般想心里如剜肉般疼,但凤宁告诉自己,要争气。
六月二十九,是每月女?官出宫探亲的?日子,过去三月,凤宁一次未回,这?一回想起要翻译的?那些书册,凤宁收拾包袱跟着杨玉苏往宫外走。
天真烂漫的?女?孩有一处好,心里不大搁事,凤宁出宫时还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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