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向前叩首:“草民没有下毒,请大人明察。”
“放屁,明明就是你下的毒,早知道你不会承认的,幸好我留了证据。”
张礼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袋,双手高举:“大人,这是草民的妻子在福满楼吃剩下的菜,这上面的毒与我妻子所中的毒是否一样,大人让人一试便知。”
这时,安静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疑惑的女声:“妻子都中毒了,竟还有心思把剩菜包起来的吗?这也太镇定了吧。”
听着这熟悉的嗓音,苏幕遮那张严肃的脸不禁微微抽动了下,虎目往人群中那娇俏的女子瞪去。
苏暖缩了缩脖子,对她爹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禀大人,这两种毒确为同一种。”
闻言,张礼的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只是下一瞬,眼里的喜色便不复存在,只剩下满目惊惶。
只见仵作手捧着剩菜,继续说道:“不过,这中毒的时间对不上,从尸检结果来看,此女并不是今天晌午中的毒,而是今日巳时三刻服下的毒药,用枯灵草压制着,待到晌午才开始发作。”
“哗!”
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唏嘘。
没人注意到,一名灰衣男子在哄闹声中悄然离去。
苏幕遮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敲,人群再次安静下来,锐利的眼眸定在张礼身上:“大胆,尔敢愚弄本官。”
眼见事情就要败露,张礼哆嗦着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目光向人群中看去。
关注着他的苏暖不禁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名灰色短打的男人背对着衙门,阴鸷的回眸里暗含警告。
扭头看了一眼绝望的张礼,苏暖犹豫了一瞬,然后悄悄跟上那名奇怪的男人。
随着周围的行人逐渐减少,耳边只剩下杂草丛里传来的虫鸣声,轻轻撩开挡在眼前的狗尾巴草。
突然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吓得苏暖立马蹲下身子,借着杂乱的草丛藏匿起自身。
好一会后,苏暖小心翼翼地从杂草堆里拨开一条缝,眼前却早已空空如也,蹲在草堆里忍不住把草缝拨大了点,眼前除了杂草还是杂草。心里想的,嘴里也不自觉跟着说了出来:“去哪儿了呢?难道有暗道?”
“小娘子可是在找我?”
苏暖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屁股坐到了草堆上,一瞬间,压死了无数生命。
扭头往上看去,好一对贼眉鼠眼,好似还有点眼熟。
眼熟的贼眉鼠眼?苏暖不禁抬起手虚虚遮住他的下半张脸,那对贼眉鼠眼不就是上次刺杀她的贼人吗?
男人看着她突然瞪大的眼眸,眼里闪过暗芒:“小娘子可是认出我来了?可已经迟了呢,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来救你?”
苏暖坐着草堆慢慢向后挪去:“你可知我爹爹是谁?我爹爹可是当今县令,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天涯海角我爹爹也会把你找出来的。”
“呵,怕是你那个县令爹奈何不了我。”
“奈何不了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谁派来的?为何要杀我?”
“你没资格知道,现在受死吧。”
苏暖看着高举的匕首,突然看向男人的身后喊道:“赵云澜,快救我。”
男人往身后看去,连只鸟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回过头来看着几步之远的苏暖,心中怒意上涌,:“臭娘们,敢骗老子。”
几步追上苏暖,拦在她前面:“老子改主意了,决定先不杀你了,老子要先奸后杀,呵,高兴吧,你还能多活一会儿呢。”
“你,你别过来。”
苏暖看着他脸上的□□,一时在心里暗暗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骗他了,起码还能保住贞洁,这下完了,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她爹爹能不能找到她的尸身?
“嘿嘿,让爷来好好给你开□□,让你临死前也能享受一回男欢女爱。”
一股令人作呕的汗味扑鼻而来,颈边恶心的口气几欲将她熏死,苏暖用力挣扎着,抬脚就想将他蹬开,却反被压住动弹不得。
蔚蓝的天空突然在她眼里迅速灰暗起来,在牙齿抵着舌头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张菩萨般的脸,只是那菩萨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似没有要出手搭救的意思,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委屈。
赵云澜看着苏暖眼里突然涌出的泪水,还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丝燥意,猛然抬脚将那趴伏着的男人踢飞出去,随后脚步微踏,瞬间来到男人身后,对着他的脊柱来了一记无影脚。
“啊!”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打趴在地,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苏暖捂着被扯开的衣襟,呆呆地坐在草堆上,在赵云澜走到她跟前时,突然站起身扑进她怀里。
“呜呜呜~赵云澜,你怎么才来!”
八岁之后,就从未与人相拥过的赵云澜顿时僵在原地,好一会后,抬起手将那个在她肩膀上乱蹭的脑袋推开,偏头看了一眼那块被濡湿的地方,目露嫌弃。
“没有自保的本事,就敢独自跟踪歹徒,你是觉得活腻了吗?”
要不是她在街上看到鬼鬼祟祟的苏暖,觉得举止异常跟了上来,这小娘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到时她奶奶指不定怎么伤心呢,老人家最忌情绪大起大落了。
苏暖吸了吸鼻子,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她:“你骂我,赵云澜,你竟然骂我,呜呜~我要告诉奶奶,说你骂我。”
赵云澜抬手轻轻捏了捏眉头,重点是这个吗?
“为何自己一个人尾随歹徒跑到这荒郊野岭来?”
“那歹徒长得贼眉鼠眼的,就是上次刺杀我的那个,赵云澜,你帮我把他逮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