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塔从出生备受前国王王后喜爱,她王国白玫瑰的名头可不止源于她的美貌,还有这两位的宠爱。从她出生第一年开始,国王王后每年都会给她准备一些嫁妆,一直到三年前她们离世,据说阿尔塔的嫁妆足有一个宝库那么大,比国库还要富有,而且打开宝库的钥匙在阿尔塔自己手中,连国王都没有权利支配里面一颗金币。
“前任王后不是还给你留下一小块封地,命名为玫瑰园?”佩丽说完,将马维尔家族的邀请函丢到绝不去的那摞中,再次嘲讽,“一家子穷鬼!”
阿尔塔垂着眼睛,一遍又一遍翻看手中几张各位精美的舞会邀请函。
“阿尔塔,总归是被提防,还不如选最好的,绝对不要被拿捏!”佩丽语重心长地说,“现在的选择权都在你手上,谁还能逼着你嫁人不成?”
她说了半天,见阿尔塔还在数手里必须去的几张邀请函,疑惑道:“你快把上面的字磨干净啦,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阿尔塔失望地垂下肩,将那摞邀请函放在桌上,表情很明显不开心。
“利西亚明明说邀请我去伯托府上,为什么这里面没有伯托公府的邀请函,她是不是,忘了呀?”
不管阿尔塔如何翘首以盼,属于伯托小姐的那封邀请函始终没有来到她手上,而她接下来参加的舞会依然没有看到那抹浓淡相宜的倩影,午夜梦回时,被月光装点的房间内看不出一丝梦幻的痕迹。
仿佛许久前的一切真的是她的臆想。
每次这样想时阿尔塔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不服气的哼声,然后像得不到糖果的孩子赖在柔软的沙发或舒适的床榻间,任凭佩丽如何描绘今年的流行某爵家热闹的舞会,提不起任何兴趣。
“不要这样,小玫瑰,你已经长大了,要学着把自己从花园里拔出来,去别人家漂亮的大花园看看风景。”佩丽对阿尔塔说,她正坐在沙发的边缘,穿着睡衣的公主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中,手里捧着一本略微发旧的书看的入神,纤细雪白的腿压着一个圆滚滚的抱枕,柔软的皮肤陷在金色中,像往金沙中舀下一勺细腻的冰沙。
听到佩丽的声音,阿尔塔头也不抬,敷衍地开口:“嗯嗯,我知道,大花园,好大哦。”
佩丽多年的教养让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随后不客气地伸出手,托着阿尔塔的下巴把她从神秘的世界拔出来。
沙发正对着的空旷空间放着王室御用裁缝送来的新裙子,裙子是墨绿色的,蓬起的裙子上缝着一圈黑色的蕾丝蝴蝶结。女仆们正快速地在首饰间和茶水室穿梭,给新裙子搭配适合的首饰。
“看看,这才过去多久,今年流行的明黄已然被更深邃的颜色取代,伯托小姐影响力不同凡响,还有人公然说今年的流行代表伯托小姐深沉的思想,她为以往浮躁的威尔兰带来短暂的思考。乖乖,穿着一条黑裙子在舞会上大放异彩就标榜深沉啦?”佩丽声音越来越高,当然,她对伯托小姐没有任何负面的看法,反而她很想和伯托小姐打好关系,原因显而易见。
但这些追着流行还要用乱七八糟理由渲染的“艺术家”们真是无聊而愚蠢!
“伯托……”阿尔塔大眼睛顺着裙摆往上看,随口道,“伯托府的邀请函到了吗?”
佩丽:“……”
她毫不留情地抽出手。阿尔塔脑袋往下坠了下,向着佩丽露出灿烂的笑容,无辜中带着一丝讨好。
佩丽可受不了这个笑,她忍不住拍拍阿尔塔的腿,温柔地说:“快起身,今日我们要去参加克恩小姐举办的读书会,邀请地点在郊区的庄园。”
终于不用跳舞啦?
阿尔塔喜欢读书,闻言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爬起来,开朗地对佩丽说:“好!”
“呵!”
庄严的王宫打开沉重的铁门,雪白的马拉着印着王室徽章的漂亮马车向着郊外驶去。
夏日的阳光明亮,城外绿色连绵,又行驶半个小时左右,马车拐入林荫路,两边的高大的树木树枝缠在一起,拱桥似的洒下阴凉。
林中的风肆意地吹来,有种热烈的青草气息和淡淡的花香,以及一丝浆果的味道。
马车里的阿尔塔几乎立刻放下书,低头追寻钻进窗的风。
一旁的佩丽惊讶地晃晃手绢,疑惑地问:“奇怪,我记得克恩家常常住在郊区另一栋庄园中,克恩小姐可不喜欢这被树木包裹的庄园,说这里晚上阴森森的。”
“怎么会?”阿尔塔惊讶地说,她看着充满生机的绿色森林,舒服地眯起眼睛,金色的长发散在她身后,发间别着墨绿色的蝴蝶结,刚刚成年的公主带着几分天真神色,下巴搭在手臂上,对着窗外笑道,“我喜欢这里!”
路边的草丛中,一只休息的蝴蝶被马车的动静惊起,蝴蝶扇动翅膀,擦着阿尔塔的手臂飞向林深处,消失在她眼中。
一名骑士减慢动作,弯下腰对马车里的两位小姐解释道:“据我所知,这间庄园克恩伯爵已经卖予伯托公府,因伯托小姐想要一处安静的地方休养。”
被某四个字戳到的阿尔塔立刻回头,更惊讶了,“利西亚?”
佩丽微笑着,心里咬牙切齿,心想伯托小姐究竟给阿尔塔下了什么迷魂药,让她整天就知道伯托小姐,可不可以想想伯托公子!
不过……
“克恩家竟然卖房子?”佩丽转了转眼睛,感觉有些奇怪,克恩家可是有领地的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