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徵羽再见到李允的时候,他消瘦了不是一星半点,原本白白嫩嫩的少年,如今骨瘦如柴,干瘪不已。
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恭顺地与太子道别。
“太子殿下,草民是来向您拜别的,草民一家犯了死罪,仰仗陛下隆恩,保住了全家性命,不日便要走了,承蒙殿下这段时日照拂,今日特来请辞。”
眼前的李允,全然没有了从前和商徵羽作对时的嚣张劲儿,像是全然被折了傲骨。
司轻寒道:“你去吧,一路平安。”
李允行了一礼,随后慢慢直起了身子,他随后看向了商徵羽。
商徵羽沉默,李允看了她一眼,到底没说话,转身要走。
商徵羽道:“李允,都临别了,有点东西要给你。”
李允沉默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商徵羽拿出了一个荷包:“你的玉佩被我给当了,我爹知道之后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说我坑蒙拐骗……要我把东西还你,可现在玉佩拿不回来了,但银钱总得给你,我也觉得白白坑你东西很不道德,收好吧。”
李允震惊地看着她。
商徵羽道:“说来,我还欠你一个道歉。”
“什么?”李允怀疑自己听错。
商徵羽道:“当初,林桃差点被司承轩欺负,我知道那会你是想帮她的,但是我在气头上,又有王汎拱火,我就连你一起打了,抱歉。”
李允顿了一瞬,滚滚泪水掉了下来。
商徵羽被吓了一跳,我丢,他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爱哭。
她鸡皮疙瘩都摇起来了,浑身都不舒服。
“我没说什么吧,你干嘛啊?”
李允咬牙道:“你她娘原来知道啊,你知道你下手多狠吗,你把我都打成猪头了,足足肿了七日!”
即便因为家族出事,快速长大,说到底也不过是十几岁出头的孩子,哪能真的瞬间变得那样成熟。
商徵羽道:“谁让你们欠欠儿的,好了,哭什么啊,不嫌丢人。”
司轻寒看着这一幕,心情却并不好。
商徵羽没多说什么,把银子拍在了他的手心。
听说他的父亲病了,母亲身体也一直很弱,路上只怕少不了要用银子,好在他那枚玉佩真的很值钱,她稍微添了一点点,至少可以让他撑过那一路。
“希望你以后可以长大点吧,别总哭鼻子,将来你父亲和母亲,只怕都要倚仗你了。”
李允听着她的话,心底里有火苗在燃烧,少年的骨气被一点点地点燃。
“我也要向你道歉。”李允抹了抹泪道:“对不起,商徵羽,我不该和王汎编排你贪财好色不学无术装模作样目中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