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不是第?一次来刑查司,这重重的阴影和阴森的寒气并未让她觉得害怕。
她目不斜视,在差役的引领下,直接绕过影壁,入了最里?边的牢房。
越往里?走,惨叫声便越明显。
她听得出来,是齐瑾翎的声音。
转过拐角处,她下意识抬眸,目光不期然?与齐瑾承的对上。
后者一片坦然?,似乎正下令对齐瑾翎用刑的不是他?一样。
沈攸视线落在一旁口吐鲜血的齐瑾翎身上,在勇安伯府宴席之上尚且还穿得光鲜亮丽的齐瑾翎,此刻衣服被抽打出破洞,头发散乱,只一张嘴还依旧在大放厥词。
沈攸脚步一顿,没?有继续往前,而是就这么站在墙角边,听着差役对齐瑾翎用刑。
以及齐瑾承的审问。
但齐瑾翎的嘴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更严实。
早在袖箭射出去?划破褚骁手?臂肌肤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刻。
即便医术高明的大夫诊断出褚骁所中之毒是断魂散又如何?
这一瓶是他?亲手?研制的,毒王是什么虫子只有他?知道。
只要他?不说,褚骁就不可能活得了。
一想到这儿,他?心头倏地涌起?畅快之意,竟是在又一阵鞭刑之下,阴森猖狂地笑出声。
“齐瑾承,你能耐我何?!”
“我死?了,褚骁也别想活!”
齐瑾承眼底压着怒气,“是吗?那就看看你能挨到几时。”
“虽然?刑查司的酷刑不比齐晤遴那时,但用在你身上,还是绰绰有余。”
话落,他?让一旁的差役去?将粗盐取来。
可齐瑾翎自?从被抓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能活着出去?,更何况当初齐晤遴时期的酷刑比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齐瑾承口中的威胁,他?更是不屑一顾。
“褚骁如今受的这些?苦算什么?”
“比起?当初我从那场大火里?逃出来后康复的痛苦,他?所受的简直是九牛一毛!”
“他?活该!”
“哈哈哈哈哈哈。”
去?取粗盐的差役已经回来,齐瑾承眼眸眯起?,目光森冷,命人直接将粗盐洒在齐瑾翎的伤口之上。
转瞬间,原本还猖獗的笑容被凄厉的惨叫声取代。
可齐瑾翎在一阵接一阵的疼痛之中,仍旧不忘示威齐瑾承。
“死?了能拉褚骁给我垫背,我也不亏。”
一时之间,牢狱里?的这一处被齐瑾翎的声音所覆盖。
沈攸站在拐角处,即使此刻没?有亲眼看到,却也能想象出刑房里?会是怎样的情景。
齐瑾翎如今可以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刑查司里?的这些?刑罚,他?以前看得太多了,很难让他?感到畏惧。
要想让他?妥协松口,就得直戳他?的痛点。
她定定站着,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