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时神色严厉,屋子里的丫鬟都缩着脖子噤若寒蝉。
奚应芷却没有被她吓唬到,甚至还赞同地点头:“在宫宴上丢了奚府的人,的确该严惩。”
姚轻黄面上更怒了,“我没工夫与你耍这些嘴皮子,还不将事情说清楚,你到底惹怒了哪路贵人!”
是贵女小姐,还是嫔妃娘娘,或者干脆是太后?
她大脑飞快地运转着,若是奚应芷得罪了贵人,要如何处置她才能让奚府免于灾祸?
至于如何去维护奚应芷,她压根没想过,甚至恨不得奚应芷就此折进去才好。
未免节外生枝,她又冲着陈氏正色道:
“母亲,您之前不在京中不知其中的厉害。三年前户部尚书在早朝时一个不慎将袖口藏着的包子掉了出来,陛下当时并未作,只对户部左侍郎予以嘉奖。
可朝中的官员各个都是人精,陛下心中有了偏向,大家便都捧高踩低,户部尚书行事时同僚百般阻挠,反将左侍郎高高捧起。不出三个月,户部尚书便被抓住马脚贬官判罪,左侍郎被提拔成尚书。”
陈氏越听越是心惊肉跳,“你的意思,陛下这次让周家姑娘跟芷儿一同接待使臣,是有敲打之意?”
姚轻黄面色沉重地点头,“这已经不是闺阁之间的小打小闹了,若是不问个清楚,咱们奚府还不知会是何下场。”
陈氏彻底坐不住,忙焦急道:“芷儿,你快将一切都告诉你母亲,她必会替你想办法转圜。”
姚轻黄闻言眸光喷火:“母亲,此事已经不容转圜了!若是不严惩奚应芷以表明立场,奚府迟早会被群起而攻之!”
陈氏眸光顿时盈满纠结。
奚应芷垂眸,掩下眼底的讥嘲,“母亲若真能说到做到才是,昨夜宫宴出了洋相的并不是我,而是大姐姐。”
“胡说八道!”姚轻黄下意识怒斥,“雪儿素日名声极佳,怎么会在这种场合出岔子。”
奚应芷勾出一个玩味的笑,目光瞥到已经开始慌乱的奚应雪身上。
“大姐姐在大考上被静仪郡主揪住错处,连考试都未能参加,昨夜宫宴之上静仪郡主假作好笑说了出来,太后虽未动怒,但有些不快却是难免的。
今日这封圣旨,想必正如母亲所说,是警戒之意。”
姚轻黄不敢置信地看着奚应雪,“你,你不是说你大考时身体不适,提前回了家?你究竟出了什么错处被郡主给捉住了?甚至还闹到太后面前!”
奚应雪脸色煞白地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她以为昨天晚上奚应芷帮她打圆场,这件事就了结了。
哪里知道今天还会翻出来!
如今要她说清楚,可那些话,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芷儿,你来说,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顾什么脸面不脸面。”
陈氏心急如焚地催促。
奚应芷便装模作样道:“这,这怕是不妥吧。”
旋即不等姚轻黄推脱,飞快地接着道:
“我也不知具体是什么事情,只听静仪郡主说大姐姐身上带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东西,好像还是一副什么画像。太后娘娘一听就变了脸色。”
陈氏和姚轻黄都是过来人,几乎是一听就想到了什么。
奚应芷又轻飘飘补了一句,“我听董家姐姐说,宫中没有皇后,太后娘娘管六宫事务,平日最重礼数。”
姚轻黄身子晃了晃,差点瘫软。
她虽没入宫觐见过,却也听说过太后的威名。
这事闹到她面前,若不妥善处置了,只怕整个奚府都没有好下场!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姚轻黄还抱着些微幻想,目露希冀冲着奚应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