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会成为一代高僧,跳出红尘之外的高僧!”
拓跋君叙幽黑的重瞳,随着我眺望的方向眺望黛螺顶:“人生机缘奇妙,后会如何,且看缘分!”
我沉默片刻,喃喃的说道:“可我觉得黛螺顶的佛光,就是为了迎接他的,好巧不巧在他剃度受戒之日,佛光普照!”
拓跋君叙冷长凤眸,微微一挑,双手合十,对着黛螺顶朝拜:“神佛就如心中的念想一样,你念他就有,你不念,他就没有!”
我把手握紧成拳头,放在自己跳动的心房,问自己心中有神佛吗?
得不到答案,只能松开手,谦卑道:“大公子参禅悟道,我们需要等他吗?”
“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他可以赶上,不必介怀!”拓跋君叙冷长的凤眸凝视着我。
我微微踮起脚尖回望于他,“奴婢有一事想请教公子!”
“何事?”
“奴婢若是不想跟着公子,是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走?”我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拓跋君叙白净可以看到血脉跳动的手,轻轻的抚在我的眉间,耳尖泛红,声音平淡陈述:“容璟兄在信中提起你,喜欢皱眉头,他抚不平你的眉头,若是你不在皱眉头,你不想跟着我,有了好的去处,我自然而然的会放手,任你离去!”
“还有,阿暖姑娘不必对我谦卑,我从未把你当成奴才,容璟也从未把你当成奴才,你我之间是平等的!”
眼泪是脆弱的表现,我在这一瞬间,变得脆弱不堪,抽泣,道,“他出家了,他不要我了,从多年前,我就死皮赖脸呆在他的身边,我用尽了全力,算计在他的身边!”
“我在想啊,你看看这个人,身份尊贵,心思玲珑,却不争不夺,很多事情他一想就明白,可是他从来不说一句怨言!我找不到……再也找不到这样不会算计我的人了!”
崩溃的眼泪染了拓跋君叙一手,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什么也话也没说,只是身体略僵硬地站着。
眼睛通红肿,就在容璟剃度出家这一日,我离开了雷音寺,坐上去京城的马车。
黛螺顶的金光经绝不散,百里之外的人,也往雷音寺的赶,他们赶去朝拜,我却背道而驰远离。
雷音寺距离京城千里路。
去时大雪纷飞,回来时艳阳高照。
午夜梦回的朱漆红墙,绿意葱葱枝条散发出朝气蓬勃的气息。
拓跋君叙从来不让我伺候,与我说话时,明明是看着我的眼睛的,却脸上和耳朵总是不经意间染上了绯色。
住在驿馆,他带来的随护早已到达。
“殿下何时进宫?”我的视线忍不住的落着他红红耳尖上,为何一个人的皮如此之薄,这么喜欢红?
拓跋君叙凤眸微深:“对于我的身份,你没有任何惊讶?”
我面色沉静,反问:“为何要有惊讶?您是皇太子,我曾经的主子是皇子,身份不比您差,哪怕您是北魏的皇上,奴婢也不惊讶!”
纵然他说不把我当奴才看,但我还是懂分寸,知道什么样的池不能越过,越谨小慎微活的会越久。
拓跋君叙摩擦了一下手指,眼中闪过欲言又止,最后唇瓣动了动,道:“我已向向东晋王递了帖子,那边回话,十一皇子出宫来驿站!”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锁住我,似企图跟我眼中找不一样的东西,我甩了甩头,四年前我见过他,他不可能记住我这个举足轻重不知道名字的人小宫女。
我迟疑的问道:“需要准备什么吗?”
拓跋君叙冷长的凤眸,瞳孔微微眯了下:“你不识十一皇子?”
微微颦起眉头:“为何要识他?奴婢现在是殿下的人,识他做什么?”
“我的人?”拓跋君叙带着质疑,俊秀绝伦的脸就像火烧云一样红:“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心中微纳闷,嘴上却道:“我自知自己在说什么,奴婢是殿下的人,东晋十一皇子,奴婢不识,有什么问题吗?”
拓跋君叙盯着我,我甚至觉得他的一双重瞳,就像野兽竖起来一样,好半响,他才道:“我不需准备什么,倒是你,换一件衣裳,与我进宫!”
低头看着自己的穿戴,不是绫罗绸缎,贵在棉麻舒适,是朴素了些,一个贴身伺候宫女,这样穿戴不僭越不出错才是最好啊。
微微施礼道:“奴婢这一身挺好,不需要换衣……”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随护便来禀报:“启禀皇太子,东晋十一皇子到了!”
这么快就来了,暗暗的咬了后槽牙,拓跋君叙视线从我身上掠过,清冷疏离,道:“紧紧的跟着我身后,不必担忧!”
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出来了我的紧张,还是他认出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