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礼忍了忍,到底是没掏出手机来。
啊啊啊啊他真的,很想拿手机把岁凛刚刚说的话犯的浑都录下来,这样大学四年岁凛都有把柄在他手上了。
岁凛愣了一会儿,意识到是开饭了。
言扶把煮好的疙瘩汤盛出来,盛了三碗,放到茶几上,叫大家坐着沙发围着茶几吃。
岁凛也艰难地坐了起来,可他没力气,靠在那里发呆。
言扶自己一口没吃呢,却想先喂他,端着岁凛的碗,用勺子盛了一点疙瘩汤,要往岁凛嘴里塞。
池礼在他身后拧着眉毛。
啧,肯定有哪里不对。
凭什么用对待我的态度对待他啊?他自己手也没掉,嘴也没漏,怎么就不能自己吃了?!
池礼没忍住,垂着眸子,虚弱地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啊呀,我头疼。”
他自然是不痛的。
池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他在撒谎,他一向是不和言扶撒谎的,他俩之间也从来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秘密,从来没有什么需要谎话维系的友谊。
可此时,他在对着言扶撒谎。
言扶一听,什么?池礼头痛?!他连岁凛的碗都不要了,勺子往碗里一丢,碗往茶几上一撂,就冲过来:“怎么了?”
他担心地拿手去试池礼额头的温度。
池礼怎么知道怎么了。
他没有撒谎经验,索性知道多说多错,就说:“脑袋疼,没有力气,吃不下。”
言扶想着,那估计是酒的后劲儿。先舒舒服服吃点热腾腾的东西,再香喷喷睡一个好觉,估计就好了。
于是言扶叫他吃疙瘩汤。池礼就虚弱地说,他没有力气。
言扶自然就要喂他。
他盛了一勺子疙瘩汤,拿起来,犹豫了一下,凑近自己嘴边,轻轻吹了吹,等凉了,才慢慢移到池礼那里,叫池礼吃一口。
言扶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做这样,照顾池礼的事情。
池礼,是悬浮着的一片美丽的云,是溅出彩虹的清泉珠花。他在言扶眼里,多么漂亮。
言扶拿着勺
子,执拗又愣神地,凝望着池礼琥珀色的眼睛。
他瞳仁的颜色比旁人的淡了一点,清透,不凝实,更像是琥珀焦糖的颜色,不是冷漠的纯黑,是甜蜜的焦糖咖棕。
自然也显得他格外漂亮,漂亮到神圣精致,漂亮到有种冰冷的非人感。
言扶只是深深地望着他,便心绪起伏。目光偏开,有点儿默默的,只有自己知道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