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父不知道邓再荣的取向,觉得这事儿多半是年轻人闹着玩,却被捕风捉影的媒体恶意揣测捅上了头条,当下也不敢和萧可直说,赶紧避到阳台上给儿子打电话。
此时,韩熙林正在分公司办公室里,面临一个艰难的决定。
昨晚他把对萧可的一时“性”起归咎于空窗期太久,当即去酒店自己解决了两次。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今早起来,依旧又是……箭在弦上。
韩大董事很郁闷,非常郁闷,连午饭都没过去吃,生怕碰见萧可,一时忍不住做下什么不该做的事。
如果是其他人,那试试也无妨,大不了新鲜劲儿过去再分手。但萧可不一样。如果吃了不该吃的窝边草,自己下半生又得过上没胃口的生活,单是想一想就无法容忍。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忽然让他如此兴致勃勃?按以前的经验,不该这么频繁。
难道,是因为春天来了?
韩熙林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赵忠祥老师慈爱的解说音。
做为一个理智冷静,相信自然科学的人,他决定顺应天时。
当然,对方不能是萧可。不但不该把他纳入考虑范围,还应该与他保持距离。毕竟,韩熙林还没遇上过对某个特定对象有冲动的情况。经验不足,他无法判断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自己会不会做出突破理智的举动。
而且,萧可是个男人,自己喜欢女人。
都说和尚庙里待久了,蚊子也能分出公母。果然还是空窗太久惹的祸。
鉴于生活重心在b市,而他又有一点洁癖,不愿在外面乱来。韩熙林决定回去找个合适的女友,约会个两三次,解决了冲动再来见萧可。
这是最优方案,但被养刁了的胃却拖住他的双腿,让他迟迟不愿离开。
旁边的垃圾桶里已经扔了十几包速溶咖啡的空袋。放在平时,他根本不会碰这种东西,但今天他没有回家用午饭,去公司附近的餐厅点餐,面对满满一桌子菜却毫无胃口,最终只吃了几口米饭。以至于整个下午都不得不用廉价咖啡压制来自胃部的抗议。
只是少吃了一顿就这样,等回到b市又该怎么办?
食色性也,食在色前。难道他该为了胃放弃另一种原始冲动?
直飞b市的航班本就不多,随着时间流逝,还在一趟趟减少。眼看只剩下最后一班,韩熙林却迟疑着,久久没有点下确认键。
这时,电话响了。
看到是老爹打来的,而且正是饭点,韩熙林以为是让自己回去吃晚饭,便不想理会。
但电话不屈不挠响了又响,最终,他只得无可奈何地接起,“什么事?”
他还在为机票犹豫,但下一秒,韩父的话就让他离开了椅子,霍然起身,忘了航班忘了其他,只顾追问确认:“你说什么?”
“小可被人陷害了,媒体乱传什么他被人包养,还说和姓邓的有关。你是不是把他介绍给邓家兄弟了?新朋友要送礼物就私下送嘛,当着外人的面送一堆东西,难怪会给小可惹来非议。咱们家不是认识不少记者吗,你赶紧联系他们,马上把这件事给摆平了。喂?儿子,你在听我说话吗?”
听到邓家二字,韩熙林便再没心思理会老爹。包养这个词,再加上这个姓,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胡乱应付完老爹,他立即打给邓再荣。
邓大公子等这电话快一天了,临到韩熙林真打过来,却又故意装腔拿乔,迟迟不肯接起。直到铃声响到第二遍,才假惺惺地说道:“好久不见啊,老韩。今年初一我陪新宝贝去瑞士滑雪,没去看你,你该不会是兴师问罪来了吧?”
“邓再荣。”韩熙林指名道姓,单刀直入,“你是不是看上萧可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多年老友,邓再荣怎么听不出那蕴含其中风雨欲来的味道,强忍笑意,一副回忆的口吻:“萧可是谁,哦,你说那个小明星啊。院线把有他照片的饮料瓶给我看过,长得不错,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别耍花枪。”韩熙林一怒,就习惯四个字四个字往外蹦,“看不上他,你还送礼。”
“我送谁东西了?我和新宝贝正在甜蜜期,你不要乱讲话,否则他要跟我急的。到时我晚上孤枕难眠怎么办?”邓再荣越玩越上瘾。
韩熙林的忍耐力已经快到极限。如果对方不是从小玩到大的竹马,他早发飙了,“你看新闻,搜索萧可。”
“新闻?”邓再荣一愣,把手机调成扩音状态,依言输入关键字。
成千条搜索结果弹出来,匆匆扫了几眼,邓再荣神情立即变得严肃,正色解释道:“不开玩笑了,实话跟你说吧,小博还被那个项目钓着,想从你那儿要笔钱。不知是哪个狗头军师给他出的主意,他觉得讨好了你的枕边人你就会松口,所以就送了一堆东西给你那小情儿。我没想到你会和男人玩,所以想逗逗你。”
知道老友终于说了实话,韩熙林面色稍霁,想要辩解说萧可不是自己情人,却又觉得现在不该纠结这个,“那是谁把新闻放上去的?我在飞机上听萧可说,开机仪式上导演没有请媒体。”
邓再荣心里已经认定是不靠谱的老弟干的,却不敢告诉韩熙林,生怕这护食的家伙就近冲过去把邓一博套上麻袋扔滇池里。
想到某个名字,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使了个缓兵之计,“我帮你查一查。我在剧组有个熟人,小博送东西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我问问他,找出是谁在现场拍过照片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