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楞了一楞,随即摇头犹如拨浪鼓:“我不明白你在胡扯些什么,什么王先生?”
“你大可继续装傻充愣下去,不过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情闹大了,无论是‘张家’还是‘王家’都保不了你,只要我们继续追查下去,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推出来当替死鬼。”对着那个突然变成了锯嘴葫芦,一声都不吭的县令,楚封淡淡地笑了笑,“你若不信,那就走着瞧。”
楚封回到客栈,叫了两人份的晚饭跟我一块儿吃,我边吃边疑惑地问:“你去审县令,难道就是为了去吓唬他一下?”
“嗯。”楚封并不否认。
我嘀咕道:“他大小是个朝廷命官呢,我们不能真的拷打他,光靠吓唬恐怕撬不开那张胖嘴吧?”
“不要紧,我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吓唬别的人。”楚封的胃口已经恢复了,大口地吃着面说,“只要把他继续关下去,用不了多久,那些幕后的人就会坐不住了。”
他抬头看了看发呆的我,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啊。”我继续明目张胆地贼兮兮地看着他吞咽时滑动的喉结,不由地想起了早几天就想做但是一直没能做的事情,“我是在想,你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呢……”
“嗯。”
楚封没有多想,吃完了饭把餐盘端出去,回来我就开始缠着他。
“成天穿着盔甲很重吧?”我笑嘻嘻地说,“我帮你脱了吧。”
“好啊。”楚封就带着了然的笑容站着不动,我开始实地研究怎么撬开这个罐头,他却比我还没耐心地扯松了我的衣带,轻而易举地把我本来就是随便穿的衣服脱了下来,还不断地用各种小动作干扰我。
“别动别动!”我正努力地解开一个死结呢。
“不是这里。”他捉住我的手说,“来亲一个,我就教你。”
“不要啦,放着我自己来。”我推开他的脸,他却硬是捉住我亲了下来,铠甲片凉冰冰地刮在我身上,怪不舒服的,我吱唔叫着手脚并用地试图推开他,就在这时候,有人敲响了房门。
“谁啊!”我气急败坏地大吼了一声,然后大惊失色地捂住嘴巴,羞愧地看着吃惊的楚封,可耻地匿了。
楚封无奈地整理了一下衣甲,走过去开门。
焦典的脸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目光在这个没有地方可以藏人的房间里四下搜寻:“呃……将军,我好像听到仙师大人……”
“你听错了。”楚封说。
焦典看着穿戴整齐的楚封,又看看脱在一旁的另外一套衣服,犹豫地说:“可小的确实听到……”
“你、听、错、了。”楚封看着他强调了一遍。
“好吧,小的听错了。”焦典识时务地说,“将军,来福公公有请。”
焦典提着灯笼,领着楚封去见来福公公,我带着一肚子的欲求不满和不忿,不断扒拉着楚封,直到他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别闹!”
来福从昨天起也不知道干嘛去了,直到这会儿才回来,一回来就把楚封找过去质问:“楚将军,圣上给了你兵权是为了让你保护仙师大人的,你怎可用来如此肆意妄为?”
“在下将长水县令下狱,并非是肆意妄为。”楚封坦然地说,“昨天仙师大人给了我一些线索,表明县令参与了这件事情,还知道其中的不少消息。”
“当真?”来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等仙师大人回来了,公公自己问问他就知道了。”楚封不卑不亢地回视着他,“只是接下来的调查,还希望公公继续配合。”
“……既然如此,杂家就拭目以待吧。”来福眯了眯眼睛,语焉不详地说。
楚封说幕后那些人很快就会坐不住,果然不假,第二天也就是县令被抓进大牢的第三天,就有人在县衙门口击鼓鸣冤。
我好奇地飘出去一看,来的可不就是那天跟县令密谋的那个“王先生”嘛,胆儿可真够肥的啊,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焦典打开了县衙的门,王先生一见有人出来,就挥舞着一纸诉状,义愤填膺地说:“小人数日前曾跟县令大人报过一个案子,说隔壁商铺占我道路一事,县令大人本来答应这几天就为我处理,可你们这些京城来的大老爷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我们长水县的父母官给抓了,还把县衙也给占了,请问县令大人究竟所犯何事,这县衙何时才能重新开放为百姓伸张冤屈?”
周围一大堆围观群众纷纷点头称是,这时楚封已经穿着整齐的铠甲,一手扶着宝剑走出来了:“什么事?”
王先生情绪激动义愤填膺地重复着刚才的话,而我不停地抓挠着楚封。
楚封当然有所感觉,大概是以为我跟昨天一样在胡闹,他只是皱了皱眉,不理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莫非就是“狼来了”的故事的现实版么,这就是传说中现世报么,楚封你个大笨蛋,理我啊理我啊理我啊快理我啊!
我更加卖力地折腾,楚封终于受不了了,一伸手拦住滔滔不绝的王先生:“稍等一会。”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来到一旁的小书房里关上了门,语气果然是没有耐心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现身出来,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那个喊冤的人就是和县令串谋的王先生!”
幕后那只黑黑的手哟
“你确定?”
“当然确定,那种胡子我一看就忘不了!”
楚封就笑了:“看来他们果然是急了。”
他开门出去,来到门口对那个还准备继续声讨他的人说:“王先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