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白低低嗯了一声,走到了主驾驶,开门上车。
奚宁坐进副驾,系好了安全带,顾骁白正在低头调着座位,她不由转头看向他,那张俊美夺人的脸庞被夕阳镀上一层浅浅的光辉。
他的侧脸清冷矜贵,俊美得犹如光明之神。
奚宁突然探身凑近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娇滴滴地问:“学长,你是在吃醋嘛。”
顾骁白抬起眼眸,静静盯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庞,却没有回答。
奚宁不由笑了,纤白手指顺着他清秀英俊的面部线条一点点描绘,似乎在端详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她清甜的声线萦绕在他耳畔,宛如情人间的低语,而他们此时,也的确是情人。
“学长,我刚才是骗你的,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反应。”
“你比你哥哥更英俊,更年轻,也更吸引人,我只喜欢学长这种——”
话还没说完,她樱红的唇瓣就已经被他低头用铺天盖地的吻给封住了。
蜀丽在京市是个非常小众精致的私家厨房,地点远离闹市区,
虽然这的川菜做得很地道,但一般人不会知道这个地方。
这家店每天只接待有限的几桌客人,如果不是熟人想要预约都很难。
所以周微微同学这种美食狂热爱好者,知名本土川菜馆的继承人,在京市觅食许久都不知道这家店的存在,否则她一定早就拉着奚宁来享用美食。
奚宁都听她抱怨过很多次,说京市的人都不吃辣,她在京市都吃不到正宗的川菜。
他们到店坐下后,顾骁白将菜单直接递到奚宁面前,示意她来点。
奚宁有些冷淡地接了过来,眼皮都没抬,真的是瞅都不想瞅他一眼。
她淡漠地看着菜单,更多是为自己刚才的弄巧成拙而生着闷气,刚才车里的那一幕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难道是她把顾骁白想象的太不可侵犯了吗?还是真对他撒娇弄痴得太过了?
他刚才在车内散发出的侵略气息,令她有种事态突然脱轨的被动,让她由衷地感到别扭烦闷。
所谓完美矜贵的校园男神,跟那些普通男人有什么区别?!
他不是应该像她那样做吗,只用嘴唇轻轻碰下她的脸,为什么要那样搂住她的腰,那样用力吻她。
那种肌肤紧密相贴的触感,他呼吸间的灼热气息和他身上冷冽的清松香气混杂在一起,无孔不入地环绕着她。
那一瞬间,奚宁慌得想逃,死命地揪住他衬衫的袖口,他们唇舌缠在一处,彼此的津液都在无意识地交换。
现在只要一想起刚才在车上发生的那一幕,奚宁头皮发麻,恨不能双手用力薅头发,浑身细胞都难受,一肚子的闷气都没处撒。
因为的确是她先招惹他的。她根本没有立场来指责他。而且他也很快地恢复了常态,接下来的车程中,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奚宁深深懊悔的是,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推开他,而是在呆滞中,被动僵硬地接受了这个来势汹汹的吻。
她知道,有些事情的先河就不能开。一切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虽然这个吻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一分钟左右,但给她带来的后遗症实在太恶劣了。
原本她今天的心情挺不错的,因为这几天她进账颇丰,而且未来收入可期。现在好心情全毁了。
奚宁拿着菜单认真地看了遍,根本没有询问对面人的意见,对着服务员唰唰点了几个菜,全是爆辣的口味。
服务员出于好意,还特意提醒了一下她,“小姐,你要不要换道稍微清淡点的菜中和一下,这全是重辣的菜,其实本地人不太能吃这么辣的。”
顾骁白出声道:“没关系,我女朋友是川蜀人,就按照她点的菜上吧。”
奚宁没理他,抬头对着服务员笑了下,“对,就要这些,要最正宗地道的麻辣,谢谢。”
服务员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她一眼,才下去传菜了。
而他们之间又只剩下了沉默。
见对面的女孩冷着脸,垂着眼,红唇微抿,是一副理都不愿意理他的模样,顾骁白弯了弯唇,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青花瓷瓶装的药膏,不动声色地递到了奚宁面前。
“给,这是冻疮膏,我找家里的老中医给你配的,说是每晚睡前涂一遍,三个月可以根治陈年的旧伤。”
奚宁的目光凝在那个小巧青瓷瓶上,不由愣神了几秒,才从他手中接了过来。
很久前,那个存在她记忆里的英俊少年,也给过她同样的药膏。后来他不告而别,他的药膏她也没有再用过。
也许记忆的存在,就是在以后无数个不经意的时刻,通过相似的事物让人记起。所以她此时看着顾骁白手中的冻疮膏,想起了十七岁的荣恺。
“谢谢学长。”她接过了瓷瓶,道谢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冷清疏离的客气。
之前那副娇娇甜甜的模样,此刻是完全没有了。
顾骁白清冽锐利的眸光,在她樱红微肿的唇瓣上快速地掠过,又在她低垂的眼眸上停留。
她今天穿了一件杏黄色的圆领t恤,是紧身款,前面绣着一个卡通的黑色猫咪,栗色的长发笔直地披散在肩上,虽然她神情清冷,可那娇俏的杏黄色和t恤上可爱的猫咪,衬得她粉圆饱满的小脸上愈发有种与众不同的娇憨。
这种特别的美,无端就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顾骁白一直看着她,开口打破了这种冷场,低沉冷感的声音中有一丝清哑,“因为刚才我吻了你,所以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