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喃喃:“妈妈和你的感情明明很好……”
“是,就算后面再怎么不堪,但在那时候,我和你妈妈真心相爱。小间你更是在我们的爱和期待中出生的孩子。”
只是怎么走到后面的结局的?
方榆景已经有些记不清原具体因了。
好像是因为以前一位购画抵咨询费的客户主动找上门来,让他帮个忙,以旧事威逼,也以他难以拒绝的心动报酬来利诱。
好像是因为他在s市积累的名气化为烟云,从头开始,事业处处碰壁,身边到处都是他配不上天才画家的嘲笑声。
好像是因为听晚对他无条件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他试探性地、半开玩笑地,提起又有一些客户想通过他买画,他可以介绍荆林画廊旗下的作品,以此换来画廊里一个画作经纪人的位置。
方榆景停顿的时间太久,让林间的眼眸浮起几分疑惑。
林间这双眼睛,和林听晚的眼睛太过相似。
方榆景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和他对视,低头将杯子里的梅子酒一饮而尽,稳了稳心绪,隐瞒中间种种,才继续往下说去:“只可惜,后来听晚还是知道了我做的事,知道了当初为什么你外公要求我们的婚前协议写下那个条件。”
梅子酒微醺清甜,方榆景却品出苦涩意味。
方榆景神色恍惚,语速也变得愈发的慢:“我……从来没见过听晚这么生气过。”
愤怒、不敢相信、伤心绝望……种种复杂激烈的情绪,叫心境一向平静的林听晚出现呼吸性碱中毒的症状。
他吓得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僵站在原地,还是刚买完菜回来的李姨呼喊着焦急冲来救人。
林听晚缓过气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他的衣领,颤声让他退出。
但是为时已晚。
况且,在名利与金钱的漩涡中抽身又谈何容易。
方榆景眼神变得坚定,重新看向林间:“我知道这些年爸爸忙于工作,忽略了你,对不起你。”
“我承认,我确实和赵律师做了交易。他的儿子生病,需要大量的钱,他收了我的钱,将听晚的自书遗书转交给了我。”
“你那时候年纪还太小,我不想让这些产业落在外人的手里,我也想向你外公、向听晚证明自己。”
“画廊今日的经营状况,听晚今日的画作价值,就是我这些年证明的成果。”
“就像当年的婚前财产协议,我不在意产业真正归属谁,只要小间需要,我可以随时把画廊的股权转回给你。”
一顿晚餐结束,林间失魂落魄,什么都没尝出味。
侍应生前来询问今晚菜色如何时,林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方榆景风度翩翩微笑赞美,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
方榆景询问:“请问结账的地方在……?”
“这位林先生的朋友已经付过账了。”
方榆景愣了下,又对林间笑道:“让小辈请吃饭有些说不过去,什么时候林间带这位朋友出来,让我回请一次吧?”
林间勉强笑笑:“下次有机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