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远远能看见左前方的阳台有只布偶猫在晒太阳、小区中间的水池边两只貍花猫在看水里的金鱼,还有……
“嗷呜——”下面很大声的一声嚎叫,低头一看,一只肥硕的大貍花猫已经攀上了树干,一双黄澄澄的大眼睛,瞳孔在阳光的作用下竖成一条缝,准备要揍它。
可可猫吓得脚一滑,跌跌撞撞的爬上5楼的天台,缩到角落里,对跟上来的大猫说,
“大哥,大哥……我就是想打听一件事……就之前总在这一片转悠的那只黑猫,耳朵上缺一口的。”
“呸!又是它,你快给我滚,这是老子的地盘听见没有!”
“大哥,我没恶意,就是想问问您它什么时候上这来的?我找它好几天了,哈哈。”可可怂猫尴尬的笑着,生怕下一秒对方的爪子就呼过来。
“上一个冬天!”对方远远的瞥了一眼在池塘边玩耍的两只小猫,压低声音说:“那家伙拐走了我老婆!你是它兄弟?”
“不不不……那怎么可能。”
“不是快滚,下回再闯我这来,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下午两点,平峰花园后面诺心咖啡店。
这会儿正是人最困的时候,店里没几个顾客,服务生边擦柜台边打着哈欠,突然,她看到一只橘猫飞也似地跑在大街上,下一秒,“飞猫”冲到他们店里,左右看了看,钻到窗边那位客人的怀里,窗边客人顺势搂住它,好像要说点什么。
服务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随即意识到应该提醒一下。
“这位先生,我们这……”她走到客人桌前,看到那双清澈的桃花眼,话都说不利索了,“……不让带宠物。”
桃花眼的帅哥抱歉的冲她笑了下,“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他抱起猫和几件衣服,付完账出门去了。
“我、们、这、就、走?”服务员重复着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又是平峰花园
两人一路走到一个公共厕所,格文把猫和衣服都放到一个隔间里,出来在门外等着。
等人的间隙,他站在马路牙子上,手插在裤兜里打量着平峰花园背后这条街,道路两边都是梧桐树,深秋了,叶子落得满地都是,环卫工人来不及扫,都堆在树底下像一个个坟头。
大周末的又是早晨,路上行人稀少,只有两位老太太在公交站亭等着,穿的花红柳绿,和这季节形成强烈反差。
陆白穿衣服出来了,他上身穿着白毛衣,头发漆黑,更衬得皮肤雪白。脖子后面非常突兀的有一道长长抓痕,一直延伸到下颌——刚才那大貍花挠的,脖子上面顶着一张满是官司的脸,吃了败仗一样,说不出的滑稽。
看到这条伤,格文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打探消息……”他笑的弯下腰去,谁能想到在特种局呼风唤雨的陆警官还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不许笑!”陆白气急败坏,绷不住似的说,“那家伙就是一流氓,三句话没说上就动手,幸亏我跑得快。”
“那接下来怎么办?”笑的倒气的格文好不容易止住了,带着笑音问。
“倒也不是一无所获。”陆白把刚才听到的跟他讲了一遍,两人仔细算了算日子。
“这么说,大福猫为了找它的孩子,偶然流浪到这个小区的。碰上受害者溺死了它的孩子,恰巧这个时候大福受到了刺激,变成了人类?这也太扯了。”
“根据局里的备案和历史资料,以往的类人都是先天的,李富贵……说不好,不过没有类人动物能忍得住一直不做人,做个人多好。”
陆白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解决的案件和暖洋洋的秋天让无论是人还是猫的他都心情大好。
“哦对了,今晚我想吃水煮鱼。”
“猫不能吃重油重盐的~”
“猫不能,人能。”
“我还是觉得那个姓蒋的有问题。”
“我看你是怕他把李格言拐走。”
俩人解决完这件大事,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周六的秋光中往家赶。
李格言下午去跟眼镜妹逛街,天都黑透了才回家。刚一打开门,一股麻辣的鱼香扑面而来。
“怎么又是鱼?”
格文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着,可可猫窝在沙发里正呼呼的睡觉。听到她开门的声音,睁开眼睛跳下沙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跟前,近乎谄媚的说,“喵~嗷~”
李格言蹲下来抱起它,感觉猫最近粘人了许多。
可可猫趴在她怀里,正好看见背后厨房方向的格文无声的抿着嘴笑。李格言转过脸去,看他做饭,他才解释道:
“今天去逛菜市场,看见这黑鱼活蹦乱跳的,就买了一条。正好做水煮鱼。”
“天天吃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猫成精跟你点菜呢。”
“哈、哈、哈,怎么可能。”格文尴尬的说。
又是周一。
社畜们提溜着早餐鱼贯走出地铁站,李格言还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今天是每周开例会的日子,又要拎着耳朵问kpi了。
李格言是个半躺平的社畜,要业绩有责任心,要成果也有责任心,遇事先问急不急,就算急的到了她这也急不起来。总之,无功无过,就是工作总结不太好看。所以周一是她最不喜欢的日子。
不过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早晨十一点,公司用来开大会的阶梯会议室坐满了人——说是“阶梯会议室”,其实只有3层台阶,20平米大小的地方足可以塞满几十号人。——大家脸上或多或少都有喜色,连娜姐都破天荒的亲切的拉着助理的手对她手上的玫红色美甲赞不绝口;蒋明远还是老样子,默不作声的坐在他们部门位置的前排,神色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