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数得极快。
绕洞一周是四百多张,洞壁从上至下挂四排,便是一千六百幅。再看洞底堆成山、数不清的那些,算五百吧。
加起来……就是两千多幅!
换句话说,五年里,风宿恒每天要画上一到两幅,才成这般规模。
这些画,没一幅线条随意,张张彩绘精描。
据她所知,画这样一幅作品至少全神贯注一下午。若一日两幅,一天妥妥过去了。
可风宿恒怎可能五年什么都不做,天天窝身洞中画画呢?
大容和万仞山蒸蒸日上,背后必有一位勤勉的君王。
那就很不可思议了!
一个俗事缠身,时时需要应对朝政的君王,居然能在五年里抽时间画出这样一洞作品
戦星流的话响在耳际:“我觉得他大概就不是凡人!我不知他哪来那么多精力兼顾所有的事,哪来空闲看书,哪来机会交友,哪来时间经商!”
栖真吞咽,首次觉得……而且非常深刻地意识到……她男人太特么nb!
这就不是人干的事好吗!
栖真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今晚必要向风宿恒请教,怎生安排时间,竟能高效至此?
就在她耽于沉思时,空旷洞中遽然响起声音。
这声猝不及防,把栖真吓到瞳孔顿缩。
几天前,这人被她无情推倒在地,留在诺亚时代的黑暗洞底,怎么可能再次出现在回真洞里?
栖真乍然转身,看向声音来处。
犹如当年初见……眼前端坐高高石质王座的,正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天广海阔,苍穹若地球始开的蒙昧,也如婴儿初啼的脸。
海天一色中,阿恒瞳孔顿缩,看着栖真像失了生命力的鸿雁从天上跌落。
他窜进海里,向水花溅起处快速游去,奋力将她拖上沙滩。
拨开覆额的发,露出她失血的脸,长睫毫无生气地垂下,鲜血从眼眶、双耳、口中溢出,在胸口洇开。
“十二万!她聚集了十二万神识!”c博士看表,又看向树林里开始恢复意识的志愿者,激动道:“不!确切说她借了十二万神识,撑爆了吞噬者,然后把所有神识安全地还回去。奇迹,真是奇迹!”
阿恒一遍遍擦去栖真眼睑下和唇边的血,却越擦越多,很快军装的白色袖口被彻底染红。
“博士,能救她吗?能先救救公主吗?”他看向博士,颤抖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