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说覡鹳七年前可能是去往极远的西离,大覡仍询问我从羽邑前往西离,几年能往返。
青南,覡鹳离开羽邑已有多年,即便将他找回来,让他掌管青宫,羽邑的居民肯听他号令吗?”
“我幼年时,羽邑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瘟疫,家家户户染病,有将近一半的人病逝。覡鹳在这场大瘟疫中救了许多人,不只是羽邑的居民,人们从四面八方背着,抬着亲人,来到青宫门口,跪求神明怜悯。他们得以存活,依靠的是覡鹳亲自煎熬的汤药。”
“这么说来他在羽邑确实有很高的声望。”
“不只是羽邑,覡鹳曾去簇地担任过羽原的老师,他在羽原年少时,指导过他。”
“羽原?你说的是簇地的执钺者?”
“是他,他是簇地的首领。”
“覡鹳恐怕已经死去,大覡显然也清楚,对于覡鹳的回归,你们不能抱有希望。青南,排除覡鹳,又该由谁继承?”
“按次序与资质应该由覡鸬继承青宫之主的位置。”
“覡鸬,他人不是去簇地,一直没回来吗?”
“一个多月前,覡鸬曾派人来青宫传话,说他年底会返回。覡鸬的母家是簇地大族,他前往簇地,即是受大覡差遣,亦是访亲。”
“你们青宫大覡并不想以覡鸬为继承人吧?”
“为何这么说?”
“正因为自己身体快不行了,才在七年后想找回覡鹳,如果大覡本来就属意覡鸬,又何必去找寻生死不明的覡鹳。”
青南不再言语,目光注视前方环抱羽邑宫城的森林和山地,似乎有些惆怅。
正值午时,阳光灿烂,光影之下的羽邑显得静谧又热闹,静谧的是山林云彩,热闹的是宫城里的居民。
孩子们在广场上无忧无虑做游戏,大人们成群聚在一起闲聊,他们有的用腰机织布,有的在削竹篾编织。
哪怕经历过不少苦难,这份祥和,仍是羽邑的日常。
察觉有只手从背后将自己揽住,青南先是警觉,继而放任。
两人站得近,又有斗篷宽袍遮掩,城楼下即便有人在观察他们,也不能发觉。
“旸叔!”
“岱夷大叔!”
循声望去,两个孩子已经登上城楼,正朝他们跑来。
青南淡定拉开玄旸那只揽腰的手,看向跑在前面的男孩,男孩背着一个装满柴草的竹筐,腰间挂着弹弓,显然刚从野外回来。
青南认出他是乌狶的儿子乌庆。
乌庆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女孩脖子上戴着条红绳,红绳上有一颗玛瑙珠坠子,她是仲溪的女儿小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