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巍环顾四周,问:“子元呢?”
许渊叹了口气,幽怨看他,心道:你好还意思问。
科举实行锁院制,凡是出题者,都要禁足幽闭,不得与外界串通。春闱一结束,汪子元的祖父才得以解脱,解了禁足。因他年迈体虚,一下又病倒。汪子元亲自侍疾,这才没能赴宴。
魏巍四平八稳道:“嗯,我倒把这事忘了,改日要去登门拜访。”
政务归政务,私交归私交,他一向拎得清。
许渊叹道:“你啊,真是不近人情。”
009
春日宴于公主府举行,皇帝坐庄,礼部操办,宴请京城百官勋贵,为的是给公主寻个称心如意的驸马。
女眷于后院赏花品茗,官员则前厅吟诗宴饮。
耿婳独自站在水榭边安静观鱼,湖面里映出她的倒映。她病没好全,刚刚受了几阵风,脸色又苍白了些,唇色也变浅了。
她悄悄掏出唇纸,抿了一层。浅粉的嘴唇立刻饱满红润,宛若熟透的樱桃。
耿婳独自观鱼,倚着丞相夫人的头衔,有不少女客前来寒暄。这些人各怀鬼胎献着殷勤,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耿婳小心翼翼应对,对每个人都和善有礼。这般谦和姿态,和外界风评截然不同。
或许魏巍愿意带她出来,是有意打破流言蜚语。
水榭二楼,怀安公主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幽幽开口:“唤她过来。”
不一会儿,耿婳随女使进了水榭,望见一抹雍容的背影。
“妾身见过公主殿下。”
怀安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发话。
耿婳不敢乱动,仍保持着福礼的姿态。过了几息,她悄悄望了女使一眼,那人抬抬下巴,示意她向前。
怀安公主坐在临近栏杆的红木圈椅上,旁边香几茶案陈列有序,她如无人打扰那般慢悠悠划着茶盖。
京城众臣会于府邸,她摆足架子,迟迟不露面。这排面气场,不由让耿婳纳闷,自己哪里有资格和这么尊贵的人物单独见面。
她走近些,保证自己出现在怀安的视线之内,然后再次自报家门。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她实在好奇,什么人能入得了魏巍的眼。他这等身份的人要是不愿意娶,有的是办法独善其身。哪怕是和她御赐的婚事,还不是说推就推!
她倒要仔细看看,什么人敢截她的胡。
怀安光明正大端详耿婳,耿婳也在悄悄打量她。
头戴金步摇,身着紫红袍,这个女人从头发丝到脚趾间都散发着尊贵。更让她害怕的是,怀安的眼神——一双凤眸露着精明的光,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这种气质和魏巍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