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劝道:“找不到是好事,说明那个叔叔没事。”
一个佣人大着胆子说:“是啊,就算人死了也有尸体,尸体都没,肯定是早游走了,听小夏描述他的泳性很好,不会有事,少爷还是快点回去吧。”
杜绍言沉默不语,忽然回头问道:“杂技团住哪里?”
“啊?”小夏愣了一瞬,答道:“应该是昨晚表演的地方吧。”
“那快点过去。”杜绍言说着就跑,佣人们赶紧跟着少爷,跑前跑后地举着手电筒。
一群人浩浩荡荡跑到村口的空地,却没有发现杂技团的影子,连昨天停在这里的车也不见了。
“今早还在这的,走了吧,”佣人说道:“杂技团都只呆一两天就走。”
杜绍言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地面,样子像被定住,周围的人都看着他,小夏拉拉他的衣袖:“少爷……”
“我明白了!”杜绍言突然开口,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他不可能淹死的,一来没有尸体,二来杂技团走了,如果杂技团少个人肯定会去找,不可能就这么走了,所以那个男的绝对是趁我们没注意时走了,回杂技团了,然后他们就离开了,就是这样!”
小夏眨眨眼睛:“好像是这样哦。”
杜绍言眉飞色舞:“我就知道不会出事,有我福大命大罩着他!”完全没有了刚才一副沮丧灰心的样子。
小夏也高兴起来:“没事就好,少爷我们回家吧,婆婆一定等急了。”
“嗯,赶快回去,出来一天搞到这么晚外婆一定急死了。”杜绍言说着转身就走,小夏走在他身边,他一会又叮嘱道:“别对外婆说我今天掉水里了。”
“哦,”小夏点点头,有点意外:“原来少爷也会怕婆婆担心啊,我还觉得少爷一直没心没肺……”
“老太婆知道了又要念叨我,烦死了,”杜绍言打断小夏的话:“不让我出去玩还没什么,反正我不听她的,万一她告诉我爸,我爸不让回乡下了才糟糕,在城里无聊透了……诶,你怎么这样表情?”
小夏撇撇嘴,小声抱怨:“还以为少爷突然懂事了,原来是怕不能玩。”
“死变态大叔,”杜绍言在一旁接着说:“居然亲我,我还没……可恶!变态!走了也不和我打招呼,害我担心死了!”说着一个劲用手擦嘴:“呸呸。”
小夏好奇地问:“亲你?”
“哼,不说了。”杜绍言一昂头:“快走啦!”
杜绍言回到老宅,外婆正拄着拐杖等在院门口,远远看见外孙颤巍巍地迎过去:“这么晚才回来……”
杜绍言跑过去扶住外婆,撒娇地蹭在老人的胳膊上:“这不回来了嘛,回家回家。”
暑假很快结束,杜绍言回到城里的家,重新开始上学放学听爸爸教训和哥哥争吵听家庭教师无休无止唠叨的无聊生活。
真是无聊透了!院子里只有继母种的郁金香,游泳池完全没有外婆家的小池塘好玩,只有到明年才能回乡下过暑假,才有可能再见到杂技团……虽然杜小少爷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惦记那个陌生男人的死活,他的确有足够的理论判断那个男人还活着,可是只要他没有亲眼见他就始终难以彻底放下。
放学后司机接他回家,车刚开到院门口后面又马上停了一辆,杜绍言从后视镜看出是哥哥的车,故意磨磨蹭蹭下车不肯让出车位,后面的车立刻拼命按喇叭,杜绍博从后面车窗探出头:“喂喂!自重!”
“前来后到懂不懂?”杜绍言也探出头。
杜绍博比弟弟大三岁,已经是高中生,穿黑色立领的校服制服俨然小大人的样子,他不屑地抬起下巴:“快让开,好狗不挡道!”
“真好教养,你妈教你的?”杜绍言讽刺道。
杜绍博冷笑:“我妈也是你妈。”
“我妈早不在了,我可没你那种妈。”杜绍言下了车,昂首往家走。
司机终于将车开走让后一辆车开进来,杜绍博也很快下车,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两一前一后地走进房子。
家里负责杂事的管家美姐是个三十多岁的精明女人,她走过来接过两位少爷的书包,边说:“绍言少爷有信,放在房里了。”
杜绍言哦一声:“哪里来的?”
“乡下来的。”
“土死了,”杜绍博跟着走进来:“这年头还有人写信,不会打电话么,难怪是乡下人。”
“这年头我还能接到信,多幸福。”杜绍言毫不客气地反击:“我上去看信了,一会下来吃饭。”
他几步跑上楼梯,跑进自己的房间,果然书桌上平放着一张信。
其实不用看发信人他都知道是谁,他认识的人只有小夏有耐心坐下来写一封文字的信,而且暑假时小夏说了要给他写信。
杜绍言速度麻利地用剪刀拆开信,薄薄的一张信纸对折叠得整整齐齐,里面还夹着一片红色的枫叶。
小夏的信写得很简单,无非是家里很好外婆很好很想念少爷还想能一起玩,杜绍言快速浏览着,他走之前特地叮嘱小夏留意杂技团的事,他的话小夏不可能不照办。他很快看完信,小夏在信的结尾写明了杂技团没有再来。
杜绍言有些失望。
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怎样。
真是烦人,走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他忿忿地抱怨着,顺手拿起枫叶看。
这就是小夏在信中说的从山上采下来的最漂亮的枫叶啊,是挺好看的,做书签吧。杜绍言随手将枫叶夹在一本字典里,转身走出房间。
杂技团的男人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