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看向腕表,低沉的嗓音划破天际:“安安全全上班,平平安安归家,出发各就各位。”
临行前,她特意找到随行的警员:“小孙,你那儿还有剩余的宣传礼品吗?”
“苏队,你是要交警小熊公仔吗?”小孙打开车载储物箱,殷勤送上:“刚好还剩一个。”
“谢谢。”苏桥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困扰,她拎住小熊的脸蛋用力捏了捏。
恍惚间,昨夜向自己讨要人情的有趣女人,像一片轻盈的羽毛扫过心尖。
通往市人民医院的主干道永远处于高峰期。
堵在路上挪不动车轱辘的池医生,正打着呵欠睡眼惺忪,一如常态朴实素颜。
当医生就跟风中残烛没什么区别,时间一久根本顾不上化妆修饰,能保持睡满六小时都是一种奢望。
更何况在骨外科工作,每天都是一场拼尽体力和脑力的穿越火线,手术一台连着一台,还得挤出更多的休息时间做学术研究。
手下带了几个研究生,最近做的开题报告没一个能通过,隔两天又还得参加‘腰椎退行性疾病诊疗新进展座谈会’,需要准备的资料现在还在天上飞。
一想到这里,她心如死灰的将额头磕到方向盘上,“哎,要命呢~”
可突然又想起什么提神醒脑的好法子,她猛然抬起头隔着挡风玻璃四处观望。
今早出门,一路沿途寻找穿骁骑制服的交警,可大都戴着头盔看不清脸,远远望去感觉每个都是苏警官。
不知怎的,池珏自然而然的将苏桥联想成穿交警制服的小熊公仔。
此刻,一群小熊正乌泱乌泱的往她脑子里挤,挤着挤着,车流缓缓动了起来。
苏桥值守在医院外的丁字路口,享受短暂的平静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道难题。
一个穿着草莓熊夹袄的小女孩躲到她的身后,将小脑袋磕在腿边,怯生生地握紧了她的手指。
她垂头看向那还没膝头高的小家伙,红扑扑的小脸蛋,大眼睛蓄着一汪水灵灵,大概是哭累了,翘鼻头挂着鼻涕虫,正一抽一抽地啜泣。
苏桥蹲下身安抚着她的脑袋瓜:“乖乖你怎么一个人呀,爸爸妈妈呢?”
小家伙就连哭腔都是奶声奶气的:“我跟妈妈走丢了”
“没关系,我带你去找妈妈,你叫什么名字啊?”
“乔桥。”
“我也叫桥桥呢~”苏桥一边哄着一边摘下头盔,顺手将小家伙抱了起来:“告诉姐姐,你跟妈妈在哪里走散的?”
“那里。”小家伙说不清具体位置,只能不停地指着医院里面。
“有小孩跟家长走散了,我带她去找找,你帮我顶一顶。”苏桥抽出对讲机跟小孙报了备。
她朝着医院里面走去,又细致地问着:“是乔桥生病了,还是妈妈生病了?”
大概是警察带来的安全感,小家伙手舞足蹈的表达着:“乔桥打喷嚏脑袋热热,妈妈说乔桥要扎屁屁才不会脑袋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