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焰随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客气什么,都是多年的老朋友。”
“是。”秦霄垂着脑袋点点头,“傅先生说的是,希望傅家和秦家,永远是朋友。”
傅承焰笑,“当然。”
然后看着秦霄再次跟自己表示感谢后,躬着身子退出去。
他摸出方巾擦手,一下一下,慢条斯理,眼中却凝着无尽暴戾。
而在门外扶着墙呼吸沉乱的秦霄,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摧心剖肝的疼。
这一切果然跟自己之前猜测的一样,江一眠一直都是喜欢自己的,他跟傅承焰之间的所有来往都是被迫的。
秦霄突然明白,这段时间江一眠为什么总是对自己那样冷淡。
他向来隐忍,凡事为自己着想,想来应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受,才故意疏远。
生日宴上,秦霄就在想,连自己身为秦家继承人都得在傅承焰的权势下屈服,何况江一眠一个小小的秦家管家?
他现在特别后悔当初在秦氏集团电梯里让江一眠和傅承焰握手,也怪自己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与傅承焰对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一眠在生日宴上被傅承焰带走,更恨自己刚刚决定把江一眠亲手送给傅承焰换秦氏的生路。
可他没办法。
只有傅承焰能救秦家。
而傅承焰要江一眠。
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有江一眠,有让傅承焰帮自己的理由。
不然,秦家可真就完了。
秦霄心跳越来越缓,他抬脚往前走,眼前视线逐渐模糊,周遭不是傅氏来往的员工,而是十岁的江一眠生涩脱去少时秦霄的白衬衣,第一次染了满手鲜红的场景。
“疼吗?”
这是江一眠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接着是第二句。
“以后我照顾你。”
然后少年极不熟练给他上药的动作,在眼前逐渐远去,秦霄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握了一手的冷风。
电梯里的冷气很足。
漂亮少年从眼前彻底消失了,只有声音还在不停环绕——
“疼吗?”
“以后我照顾你。”
“疼吗?”
“以后我照顾你。”
……
秦霄仰头看着头顶的灯光,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沉缓,视线也逐渐被刺眼的白占据。
有鲜血顺着裤腿淌下来,一滴一滴,无声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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