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椅子,“你在国外生活惯了,自己家的厨子竟然不会做西餐,这是傅清瑜对你不上心。”
赵孟殊垂下眼,慢悠悠搅拌着一碗荷叶莲子粥,“母亲,我的意思是给您找一个离开赵公馆的借口,譬如饭菜不合口,并不是赵公馆的厨子真的不好。”
陈敏静脸色冷下来,“我才刚来,你就要我走?赵孟殊,你就这么厌恶我?我是你的母亲!”
她倔强抬着下颌,脸色苍白,眼中的泪意泫然欲滴。
她一贯是这样的,从不讲理,只是没缘由发泄自己的怒气。
二十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只是他不是赵昀和,不会喜欢这样的娇蛮的脾气。
赵孟殊扔下汤匙,偏过脸,侧脸冷清。
傅清瑜刚下楼,就望见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她还没经历过。
只好匆匆下楼,轻柔挽住陈敏静的手臂,她轻声细语,“母亲,您知道吗?在大哥出事之前,孟殊也出国一次车祸,幕后策划者便是大哥和荣伯康,现在,荣伯康为了替大哥顶罪已经进监狱了,大哥出事的时候,孟殊的伤还没好全,怎么会策划大哥的事情呢?”
陈敏静抽回被傅清瑜挽住的胳膊,泪水盈盈抬起眼,委屈道:“你受伤了?”
赵孟殊起身,侧眸平静看傅清瑜一眼。
她还没上妆,应该是听见动静便匆匆下来了。
这样匆匆忙忙下楼,却得不到陈敏静一个好脸色。
“上楼换衣服,衣帽间挂放区有一件妃色长裙,很衬你,去换上。”
傅清瑜抬眸望向赵孟殊,知道这是他遣走她的说辞,“好。”
她步履缓缓上楼,姿态优雅轻缓,纤手微微扶住扶手借力。
昨晚被折腾得厉害,现在腿还很软。
赵孟殊目光在她纤瘦袅娜的背影微凝。
傅清瑜离开后,赵孟殊的目光重新落到陈敏静面上,她眼里的泪还没有收敛干净。
他淡淡道:“母亲,你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便不要端着母亲的架子教导我,我不是你手中的木偶,不可能完全按着你的意向做事。”
这些年,陈敏静逼他做的不过就那么几件事,她抿起唇,倔强道:“阿榆比傅清瑜好一万倍,她干净又单纯,跟她在一起到底哪里委屈你了?”
“干净又单纯……”赵孟殊敛眸笑了笑,道:“干净单纯得就如年轻时候的您一般,对吗?桑榆很像您,那份娇纵不可一世与您当年一般无二,所以您乐意宠着她,便也要求我宠着她,我照着做了,换来的却是差点死在纽约。”
他抬起眼,冷而沉看向陈敏静,“母亲,如果我真的死了,母亲会为我掉一滴泪么?应该不会,您只会庆幸,庆幸没有人给赵南浔争家产。”
陈敏静身体僵硬靠在椅背上,浑身发冷。
她没想到,赵孟殊竟然会这样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