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栓摸摸胡子,若有所思,“你说,若咱们将那孩子认回来,二郎院试是不是就有把握了?”
“是这个理儿!”冯氏一拍大腿,“咱早该要回来了。把个好好小仙童丢人家去,不是我说韩氏,她这个女人就是晦气的很,不干一件正事儿,好不容易生个得用的,竟然还给扔了,咱家二郎娶了她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行了!”陈老栓瞪了老妻一眼,“别嘴里不把门,啥话都往外秃噜。”
冯氏挪开纺车,下了炕,拍拍衣裳道:“我去问问韩氏,当初那孩子到底丢去哪儿了。”
陈老栓没言语,只托着茶壶眯眼想事。
冯氏走到二房门口,大声叫道:“韩氏,出来,我问你话。”
好半天韩氏才撩帘子出屋,“啥事?”
冯氏白一眼二儿媳,拨开她走进房里。
陈昌平正坐在书桌旁抄写礼记,并没理会老娘的到来。
冯氏朝旁边椅子上一坐,瞥一眼跟进来的儿媳妇,说:“今儿你们夫妻俩都在,我就问一句,东村姜三郎家捡的闺女是不是咱家的?”
陈昌平皱起眉,搁下毛笔转身看向老娘:“娘,您怎么想起问这个?我再说一遍,姜家捡的孩子跟咱们没关系。”
冯氏嘴角抽了抽,转头问二儿媳,“你也这么认为?”
韩氏悄摸望一眼丈夫,鼓足勇气道:“娘,咱们不如去姜家看看。”
“韩氏!”陈昌平怒了,忽地站起身,将椅子都带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
又对冯氏道:“娘,你们能消停点不?这么闹腾我还有啥心情读书?”
他连续几年没过院试,心情低落到极点,自己虽换了几个学馆进学,但收效甚微。
于是他就在家里学习,暂时不打算去县城学馆。
没想到家里也不消停,不是孩子哭就是大人吵,现在又提起前几年丢掉的孩子。
他一听到这事就像吃了苍蝇般难受,仿佛将他心底深处最隐秘最恐惧最懊悔的丑事挖出来,让他无所遁形。
冯氏见儿子十分抵触这事,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起身离开。
韩氏也跟了出来。
两婆媳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两人出了院子,陈冯氏问:“韩氏,你怎么看?那孩子真是咱家的吗?”
韩氏点点头:“我觉得像,娘,咱们不如悄悄去看看,别让夫君知道就行。”
这三年多肚子都没动静,韩氏心里越发焦躁,若不是上次陈二狗媳妇闹出的那档子事,她都想去姜家将那孩子偷回来。
每当她跟丈夫提起认孩子,他就立刻翻脸,一连几天都不给她好脸色。
今儿婆婆忽然问起,正中韩氏下怀。
“嗯,就这么说定了。咱娘俩抽个空就去姜家看看,若不是咱家的,咱也不能赖他姜家不是。”冯氏摸摸发鬓,又对二儿媳道:“韩氏,不是我说你,以后别惹二郎生气,这一天天的吵得他脑仁疼,能念好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