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允有些烦躁地揪着大氅边上的绒毛,“是,但我也让人告诉她,若她配合我清算云氏,我会保她与李小侯爷的命。”
“所以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自戕。”杨灵允抬眼看向那个仵作,追问道,“你确定她是自戕?”
老仵作在刑部干了一辈子,自恃劳苦功高,面对杨灵允的质疑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硬邦邦道:“老夫是刑部最好的仵作,公主殿下是怀疑老夫作假吗?”
杨灵允烦躁地掐了掐眉心,懒得与老仵作多话:“幼荷,去宫中把薛清请出来。”
“薛清?”林魏然问道,“你还是怀疑有人杀了大长公主?”
“不是怀疑,”杨灵允笃定,“我那姑母的性子我最清楚,贪图权势富贵,又贪生怕死,我已经给她抛出了橄榄枝,她断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自戕。”
林魏然轻叹一声,起身安抚了下面脸色难看的老仵作,又清了场,吩咐各干各的去。
“你真的变了不少,连官场上的这套人情世故都学了个十成十。”杨灵允拉了拉大氅,挑眉笑道。
林魏然又替她续了杯热茶,“只是发现换个说话方式,有时做事能方便很多。我这个空降的刑部尚书总不能一点人心都没有吧。”
“宣和,”他又轻声道,“其实只要你动作没那般激进,也会得到不少人心。”
杨灵允不甚在意,“我不需要人心。”
“那你就看着他们胡言乱语?”林魏然轻轻皱眉,“你瞧瞧那些民间言语,都把你说成什么样了?”
杨灵允不以为意,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想看看那些话本。
自是被林魏然拒绝了。
那些无礼之词,自然不能给她看。
杨灵允叹口气:“容时哥哥,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我……”林魏然一时语塞。
他只是觉得,杨灵允有时或许手段激进,但那些话说得实在太难听了。
心中有些不平。
“罢了,”杨灵允耸肩笑道,“去公主府转一圈吧,兴许能发现些线索呢。”
还未出这个门,又有人匆匆来报:“林尚书不好了,李老跟宫中来的人吵起来了!”
公主府的寝殿外,李老,也就是老仵作拦在门口,气势汹汹地盯着薛清和幼荷,掷地有声:“女子验尸,成何体统?”
“你……”幼荷气急,拔剑就想让他滚一边去。
还是薛清拦住了她,淡道:“我乃名正言顺的太医,你阻拦我验尸,莫不是里面那具尸体真有问题?”
“放肆,”李老旁边一人呵斥道,“那可是大长公主,你一个小小太医,竟敢对大长公主不敬?”
薛清也有些烦了,对幼荷道:“幼荷姑姑,不是我不验,是这人不让我验,还请您转告公主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