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沈家一直没放弃往后宫塞人。
但沈家送进宫的人,要么默默无闻不受宠爱,要么就是莫名其妙没了,所以一直没有带着沈家血脉的皇子出生。
卫逐染对沈家这种做法很是嗤之以鼻:“沈家现在送人进宫还不如看看你。那女孩还没你大吧,沈丘这都舍得送进来。”
沈丘就是如今沈家的家主,也是皇后和柔妃的哥哥。
卫临风叹息道:“跟你同岁,或许是没养在身边不心疼吧。不说了,赶紧去莲园吧。”
连人群末尾都看不到了卫临风才反应过来,合了扇子拉着卫逐染就跑。
“欸,你慢点。”
扬州的戏班子美名久扬,皇后点了几出热闹的戏,看下来也算是热热闹闹,宾主尽欢。
皇帝的脸色也好了不少,满意地夸了卫临风有孝心,还将羽林卫的一支交给他管理。
卫临风宠辱不惊,缓缓行礼:“儿臣定不负父皇期待。”一举一动透着优雅从容,皇帝看了不由得更加满意。
一旁太子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晚宴散席后,卫逐染托着沉重的身子回了自己的长乐宫。
这一天下来,还是挺累的。
一进长乐宫,卫逐染没去卸掉一身繁重的华丽宫装和饰,转身进了偏殿的小佛堂,宁朝崇佛,宫里皇后和太后宫里也都有小佛堂。
令人宁静的香火气息在佛堂里淡淡萦绕,金塑的菩萨低眉悲悯众生,卫逐染双手合十敷衍一拜,伸手扭动了金像后面的开关。
伴随着石板摩擦的声音,空夏将侧墙上的古画取了下来,一个隐秘的空间露了出来,里面放的是卫逐染生母的牌位。
空夏将蒲团挪到牌位前,卫逐染拿了三根香虔诚拜倒:“阿娘,今日多有冒犯,您在天之灵别生气。”
卫逐染将藏在衣服下的吊坠拉出来,那是一枚材质奇特的石头,上面镌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像是一只翱翔的鹰隼,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她起身,示意空夏:“空夏,你也跟我阿娘叩个头吧,她老人家在天之灵不会怪我们的。”
空夏依言照做,主仆二人又待了会将东西移回原位放好。
卸了厚重的衣服和沉甸甸的饰,卫逐染浑身放松地躺进飘着花瓣的浴桶,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体,满足地眯起了眼。
往常卫钰莹总三番五次来给她找不痛快,但如今被禁了足,倒是让卫逐染这段时间消停了不少。
“听说皇后娘娘派去给二公主的教养嬷嬷严厉得很,二公主都被骂哭过好几次。”空夏将消息告诉卫逐染时,她正在院子里练枪。
一柄红缨长枪在卫逐染手中被耍的虎虎生风,高束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摆动,英姿飒爽。跳起,长枪带着万钧之力凌空劈下,与地面相击出阵阵嗡鸣。
卫逐染收了枪,随手扔给远处站着的侍卫,自己拿了块帕子擦汗,白皙的脸庞上因为练功泛出红晕,额头上也出了层薄汗。
“那不正好,学的不好就多关两天,省的放出来烦我们。”
空夏倒了杯水递过去:“说的正是呢,只是可惜皇上准了陈贵妃去见她。”
“迟早的事。”卫逐染早有预料,毕竟陈贵妃荣宠多年,在皇帝心里还是有位置的:“去换个衣服,一身的汗。”
兰香宫里,卫钰莹趴在陈贵妃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母妃,我每天天不亮就要被那个嬷嬷逼着起来学规矩,吃不好穿不好,她还对我动辄打骂,您快救救我。”
陈贵妃冷冷盯着地上跪着的教养嬷嬷,嬷嬷也不惧,高声道:“奴婢是奉了皇上,皇后的旨意来教二公主规矩的,这都是奴婢职责所在。”
规矩礼节卫钰莹从小就懂,但也架不住一个人天天在旁边盯着细小末微的地方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