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出声,心中对王也颇为重视,此等人物,暂不说武学之流,仅仅是心境、谋算,这一方面,日后的成就便不会低,若能让之欠下些许人情,必是一番不错的回报。
不过她话音刚刚出口,再度望去,只见对方的身影早已杳无痕迹,只有那平静无畏的声音自二楼传递而来,散漫而无味。
“不好奇。”
这三个字,好似一把利刃,直接插在赵敏咽喉,一时竟是将她噎得有些不知何言。
我就不信了,你当真这般无所在意!
赵敏心中下定决心,定要让对欠下她这一份人情,索性也不离开,直接迈步朝向二楼而去。
反正自己亲身来往北凉,本身就是一种信号,北凉王深谙朝堂,相比此刻早已知晓,如此与之见不见面倒也不是那般重要。
念头落定,正当她欲要扶栏而上之时,只见一旁听潮亭的大门再度被推开。
先望见的,乃是一双芊芊细手,随即之前一身着红衣,姿容雍美,气质典雅风韵的女子迈步儿来,她容貌精制,身带香风,细腻而甜润,如若名贵糕点一般,令人沉醉。
来人正是红薯,她双眸四顾,瞥得一旁的姜泥,这才面带笑颜,款款走来。
徐凤年在得知姜泥多次前往听朝廷之后,便是恍然若醒,当即便是派她前来,在一侧抚照一翻,显然是生怕这小妮子被蒙骗了去。
对此红薯不由心中轻笑,对于自家世子的顾虑有些无奈,自对方离府以来,姜泥的确是经常前往听潮亭,但却并未如对方所想的那般,而是大多是以寻闲的意图前往。
毕竟姜泥甚为亡国公主,虽然被徐凤年救下,收作贴身丫鬟,但或是难过心中的那道坎,姜泥在与其余之人相处之时往往有着一些难以言明的芥蒂,彼此之间似是隔着一层膜。
倒是这位从武当来的入赘姑爷,于对方而言,同为外来之人,又与北凉并无太过深切的关系,所以便经常前来听潮亭,或是简单唠嗑,又或是请教武学,倒是颇为随意,好似将之当成了一位朋友。
而这位姑爷也是奇怪至极,只要不随便打搅对方,对方还是蛮好相处的,虽然自二小姐离开之后愈懒散了些,但也算是森严的王府之中少有可以放松心情之地。
而且,红薯感觉,自家姑爷对于姜泥倒也无有其他意图,诸般谈论,更像是对妹妹的正常解答。
不过她对世子的忧虑自然理解,毕竟谁也不希望,离家三年,今朝回来,竟是一副家徒四壁之态。
正当红薯欲要上前之时,却是瞥见不远处正在扶栏而上的赵敏,不由柳眉微皱。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听潮亭?”
“北凉王府中,侍女倒是姿色各异,颇有千秋,只不过我所行事,你一个侍女还没有资格插手吧?”
赵敏不由轻哼一声,她自可承受王也的诸般言语,是因为她知晓其人身份不俗,且才能在前,而对方不过一介侍女,竟敢在此饶舌?
但她话音尚且未曾彻底吐露,陡然间,一本书卷已然抵在她的头颅之上,她长后扬,书生冠直接抛起!
眼前一道水墨长袍随之浮现身前,其上,冷音传来。
“你若想死,自可再踏前一步。”
赵敏心神惊颤,顿感周身如若一叶浮萍一般,置身汪洋大海,惊涛骇浪之中,巨大的恐怖锁定自身,只待自身有所动作,便会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