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别开眼,紧捏着手里的帕子,到底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见她垂着脑袋又不说话了,裴清川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他忍了又忍,看着闻昭被又一道闪电吓的苍白了一些的脸,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是不是后悔了?”
“可是因为那与你长大的林词安?”
这又干林词安什么事?
闻昭不知道他怎么想到这里的。
“这与他有何干系?”
闻昭坐的愈加的靠后,满脸的害怕掺着几分不解。
裴清川忽然有些泄气,往后退开,又一把攥住她的腕子带着她往里面走:“算了。”
闻昭被她拽的踉跄了几步,懵懵地问:“做什么?”
他叹了口气,一副不欲与她多言的模样:“往里面些,你不是怕吗?”
风雨不止,吹得廊下檐铃阵阵作响。
裴清川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里一片寂静,天色愈加的暗。
好在没多久便没了雷鸣,闻昭才站起来,裴清川已经先她一步到了门边,手里握着一把油纸伞。
闻昭不明所以的看看他,后者推开门,却没有看她,只站在门褴外撑开伞:“我送你回去。”
闻昭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见他一副不肯退让的模样,顺从的钻入伞下。
春雨淅淅沥沥,万物都焕然一新,两人沉默地走在路上,裴清川很高,闻昭堪堪才到他的下巴处,只一把不算太大的伞,两人便贴的很近。
不消片刻,到了她的院子,裴清川一直将她送到门前檐下,他收了伞,抖了抖上面的雨珠,见她身上干干净净没沾上分毫的雨滴,又望了黑沉沉的天际,说:“应当不会有雷鸣电闪了,外面挺冷的,进去吧。”
说完,他微颔首,没等她回答,已经重新撑伞进入雨幕。
闻昭转身透过檐下重重雨帘看向他离去的背影,忽然神情一凝。
他今日传了件青色外衣,而现下,他的左肩赫然加深了颜色,被雨水浸湿了一大片。
风乍起,也是在此时,闻昭忽然发现其实裴清川的背影看着有些清瘦。
良久,直到他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她才神情复杂的进了屋。
要说睡觉,这时实在是太早了,闻昭在榻边枯坐片刻后,便唤女使将今日袁令仪给的那匹布拿了出来。
梅香端着盆水进来,问了一句:“这么晚了,姑娘还要做针线?”
闻昭捏着针的手微顿:“我做个荷包。”
“那再添几盏灯吧,免得弄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