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别进去,在门口等我。”陈枳夏千叮咛万嘱咐的。
陆时雍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火,面上却不显,只是玩世不恭地勾了勾陈枳夏的丝:“老子千辛万苦跑这一趟,连个门都进不得?”
陈枳夏也不惯着他,拍开他的手,“谁求着你来了,你来了就得守规矩。”
况且他那混不吝的样,桑明德好歹也是商场上混了多年的老狐狸,能猜不透他到底和谁有关联。
陆时雍看着她微肿的眼皮,能怎么办,偏就吃她这蛮横不讲理的样:“成成成,我就在门口守着。”
他的手不怀好意地又游走到陈枳夏的腰间,“我这门童都当了,总得讨点辛苦费。”
陈枳夏冷哼了一声,躲开他的手掌:“那你该问周聿白要去,要是没我,他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陆时雍想起先前周聿白的模样,但笑不语。
进不去门?他要不是凑巧遇上,一场腥风血雨怕是少不了。
他上一回见他有这表情是什么时候?不太记得清了,好似是五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段时间周聿白的情绪不对,怕他出事,兄弟几个没日没夜地陪着他玩儿。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了消息,看了什么,当时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上好的酒最后全喂了地毯。
深夜到访,总得寻个好理由。
两辆商务车隐在暗夜中,陆时雍微微按下车窗,本想点烟,湿热的潮气铺天盖地地从那缝隙中就钻了进来。
他从小在北方长大,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操。”
不远处,陈枳夏散了头,高挑的身影站在桑家门口敲了敲。
屋内的灯一盏盏亮起,隐隐能听见那拖着拖鞋从楼上快步下来的声音。
桑南溪接到电话的时候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温温软软地又问了一遍:“你说在哪儿?”
“你家门口。”
桑南溪中午的时候被电话吵醒,昏昏沉沉地睡睡醒醒,杨芸敲了她几回门,都只得到一句:“阿姨,我就不吃了。”
其实她也不是为了避着谁,只是真的太累,连睁开眼都觉得疲倦的那种累。
桑明德守在门口,一直到深夜,连叹了几口气:“她一整天没吃东西,那身板晕过去怎么办。”
杨芸也愁容满面:“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人拖出来硬塞给她吃。”
话音刚落,房门倒被打开了。
“南溪,是不是饿了?”杨芸忙迎了上去。
桑明德在一旁看到她脸上的掌印,心猛的一凝,浓重的悔意又涌了上来。
刚要开口,桑南溪摇了摇头往楼下跑,“夏夏来了,我给她开门。”
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其实跑到楼下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晕,一开门,还来不及说什么,扶着陈枳夏的手臂缓了半天才稳住了身型。
桑明德匆匆跟在身后,还是杨芸先反应了过来,热情地笑:“夏夏,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陈枳夏吸着鼻子,抽抽噎噎地道:“阿姨,我失恋了……我能让南溪陪我一阵吗?”
桑南溪觑了她一眼,谁失恋?陈枳夏,不太可能。
这个季节,随着树影摇曳,已经响起阵阵蝉鸣。
陆时雍听着陈枳夏委屈的声音,不由轻笑,这小妮子还真挺会演,她要喜欢,把她往演戏上捧捧,拿个影后也不是不行。
周聿白的电话像是算准了一般准时响起。
陆时雍合上窗户,接起电话,明知他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却依旧挪揄:“你这个点打来,就不怕打扰我的良宵?”
周聿白懒得与他废话,语气中的不耐已经呼之欲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