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伫立在巷口吹的冷风,后劲到这会儿才体现,宋云舒吸溜着鼻中清涕,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受寒了。
她的手帕早在替周窈窈擦眼泪时便弄脏了,而今只能时不时地吸溜几下。
很像是在哭。
跟在云舒身后的无双听觉异常灵敏,听到她吸鼻涕的声音眉头下意识的紧蹙。
无双虽是女子,但平时几乎没怎么跟姑娘家相处过,身边全是粗狂不羁的男人,前头的娇滴滴的贵女走着走着居然莫名“哭了”。
要不是世子爷说了要送宋云舒回府,无双真的很想立马将她撇下就走。
心思各异的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无话地走到了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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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雨早抱着披风等在角门处,她心里记挂着自家小姐,晌午饭都没吃就回了宋府。
一直等到酉时还不见云舒回来,急得都快要哭了。
湿冷的空气起了雾,包裹住四周的夜色,杏雨瞧不见太远的地方。
直到,瞧见身穿翠色衣裙的云舒穿破层层雾色出现在视野里,杏雨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她快步奔到云舒身边,将披风抖开披在她身上,“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奴婢都担心死了。”
云舒甫一见到杏雨,沉闷的心情,顷刻间便好上了几分,她将披风往身上拢了拢,朝杏雨笑道:“去见阿玖了,他病得厉害,我耽搁了会儿。”
“没事儿啊。”
整理系带时,杏雨不小心碰到云舒的指尖儿,发现凉得惊人,“小姐,你手怎么这么凉?暖炉呢?”
暖炉是今早杏雨出门前塞给云舒的,留给了梁玖,云舒怕她念叨,忙转移话题。
“对了杏雨,我发现一家特别好吃的羊肉汤,我跟窈窈吃了两大碗,这会儿还唇齿留香呢,赶明儿我带你过去尝尝鲜!”
宋云舒不想提及周窈窈的事,但她跟杏雨很亲,这大半年来,她和杏雨几乎没有分开过。
之前云舒病了,为了照顾她,杏雨连家都很少回,哪怕回去一趟,待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宋云舒很依赖杏雨的陪伴,一整天没见到杏雨,云舒很想跟她说说话。
云舒随口问起:“爷爷还好吗?天儿冷,他老人家的老寒腿没事儿吧?”
“嗯,谢谢小姐的关心。爷爷很好,用了小姐给的药膏腿也不咋疼了。”
杏雨扶着云舒迈上石阶,“爷爷还让我给小姐带了些茯苓糕回来。”
杏雨的爷爷靠卖茯苓糕、松花糕这些小食挣些糊口钱,先前杏雨没在云舒身边伺候,做粗使丫鬟的月钱很少,还了父亲生前欠下的药钱,爷孙俩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