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衡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他敲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裴绾绾和严沁心正在说着小话,见谢晏衡突然进来,忙双双行礼。
“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晏衡抿紧下唇,也没叫她们起来,自己径直寻了个座位坐下。
只是他手中的胡饼,被他捏得颤。
“殿下……”裴绾绾欲张口说话,却被谢晏衡打断。
“方才你们在议论什么?”
严沁心微微蹙眉,按住裴绾绾,道:“回殿下,我们刚才在说些闺房小话。”
“小话……可愿意与我也说说?”谢晏衡道。
裴绾绾看了眼严沁心,道:“殿下,请允许我和姐姐起来。”
谢晏衡看了眼她,神色淡淡,道:“严沁心,你起来。沈夫人,你与我出来。”
说罢,谢晏衡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殿下…殿下……”裴绾绾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奈何谢晏衡一双长腿走的飞快,裴绾绾实在追不上。
等到快跑出一里地了,谢晏衡才驻足,看向裴绾绾。
“你们方才,可是在议妃?”他冷冷道。
裴绾绾一惊,忙跪下行礼,道:“殿下!绾绾只是顾念殿下未曾婚配,见沁心姐姐未曾婚娶,而且又容貌上佳,定辱没不了殿下,所以才斗胆征询一下姐姐和殿下的意见,绝无参与政事之心!”
谢晏衡看着她,道:“起来说话。”
裴绾绾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给谢晏衡和严沁心搭线这事儿,说小也小,说大也大。说小一点,就是给朋友说个媒,说大一点,就是结党营私了。
裴绾绾没想到他会从第二个角度想,当即捏了把冷汗。
也怪谢晏衡平时太纵容了她,叫她几乎忘了他俩的云泥之别。
“好了。”谢晏衡道,“以后这种事,不要再说。我不会婚娶。”
裴绾绾见他没追究,当即松了口气,道:“谢殿下宽恕。”
谢晏衡抿唇不语。
只是从公事角度看,谢晏衡不追究了;但从私人角度,谢晏衡依旧气恼。
裴绾绾宽慰道:“殿下,臣妾这几日,也叫建平去打听了‘丹寸意’这号人物,但没有找到……又见你和严姐姐都未成家立业,一时狗胆,才……”
“好了,”谢晏衡眉眼间颇有些烦乱,“这种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裴绾绾噤了声。
两人沉默了片刻,谢晏衡突然从袖中摸出一卷胡饼,道:“一日没有进食,饿了吧。”
裴绾绾一怔。
“拿着。”谢晏衡将胡饼塞给她,然后就如逃跑似的,快步往回走去。
裴绾绾呆呆接过,只觉这卷胡饼上,还残留着谢晏衡的体温。她回过神来,忙提裙在后面追谢晏衡。
谢晏衡见她追上来,脚下跑的更快了。
“殿下,黑山狼那件事……”“砰!!”
一声闷响。
谢晏衡一惊,往后看去。只见裴绾绾被分岔的树枝绊倒,脑壳一下撞到了树干上,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绾…沈夫人!”谢晏衡连忙跑了过去。
裴绾绾捂住撞红的额头,颇有些委屈地看向谢晏衡。
“殿下,你跑这么快,叫绾绾好追。”
谢晏衡没理会她的话。只将她的手拿下来,紧蹙双眉,看向她额头上的淤青。
裴绾绾竟然从他的眼睛之中,看出来了关心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