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梦到了?”听了简无争含糊的叙述,陵墓嘴角一阵抽搐,强笑着安慰道:“没事没事,只要我们及时赶到,这梦就成不了真,不要想太多,当务之急是加快速度找到青龙和白虎。”
“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简无争心情不好面色也跟着不好,就着水龙头往脸上泼水的狠劲活像谁欠了他两百万美金。
两人走到树下的时候,正和刀金龙讨论事情的简三生一见自家小弟这面色,不由有些担忧:“无争啊,你昨晚上没睡好?怎么脸都青了。”
“没什么。”简无争面无表情的按了按僵硬的脸部肌肉,转移话题道:“二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和岁村?”
“这不就等你和凌小子起来了么。”看了两人一眼,简三生摸出烟盒,给自己和刀金龙都点上一支,然后说道:“我刚跟刀哥说好装备的事,咱们现在就带着大包小包的器具进村,肯定不合适,容易节外生枝,我的意思是大哥的装备送到了,先让刀哥帮忙收着,咱们四个先进村查探下情况,等一切都确定好了,再回来领装备。”
“没错,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刀金龙抽了口烟,解释道:“听三生说,估计你们这次要出海去找人,这水下的世界,跟陆地上的可不一样,没准备齐全肯定不行,何况那村子的底细还没摸清,还是小心点好啊……”
自古以来,北方有翻山越岭的穿山鬼,南方有挖金掘土的土夫子,而这沿海,也有一批浪里淘沙的老海狼,他们常年与大海打交道,风里来浪里去,熟悉大海的每一个变化,用鼻子闻两下就知道哪里有暗礁,哪里有漩涡,天气和风向有什么变化。
而刀金龙带的这帮子老海狼,便是这一带最出色的,他们通过祖上传下来的方法,打捞了无数海底沉船与古墓,捞上来的明器更是数不胜数,对那海底之事是再熟悉不过。
然而这水里的东西,则不能称之为明器,来海边收购这些东西的人,都叫它们做青头,而且青头这种东西,比不了陆地上的明器,由于常年被海水浸泡,成色和质地都大幅下降,有些更是几乎面目全非,所以通常是“青头到手,好坏自知”,意思就是说,收到青头货的,那货是好是坏只能自己说了算,你认为它是无价之宝它就是,你认为它是垃圾,那它就一文不值,青头货不像明器,没有固定的价位,全凭收货人自己度量。
海狼和穿山鬼土夫子不同的地方,除了生活环境外,还有就是复杂繁多的忌讳。
比如“下海”这个词,渔民和海狼长年从事海上交易,以海为生,当他们要告别亲人,扬帆远行时,通常都会说“出海”,寓有“出入平安”之意,绝对不许说“下海”,因为下海有坠入大海之嫌。
此外还忌说“翻”、“没”和“下饺子”等词,甚至也不允许在船上时把脚伸到海里,据说这是对龙王及海神的亵渎,是要受报应的,同时也有防止被鱼咬伤之意。
简三生便是想,先进村打探好情况,再根据需要向刀金龙借两个靠的住的伙计,虽说他是简家的掌眼,但这出海之事还从未经历过,知水性、识风信,这类的活还得靠当地的老海狼才行。
现在还不能确定谦子他们是不是已经进入了古墓,如果进入了,那就只有让刀金龙找两个伙计送他们出海,最后倒斗的事情恐怕还是只能他们自己来。如果万幸的能在村子里找到谦子和成岳,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决定好了进村的事宜,刀金龙便带着几个人先去吃饭,早饭仍旧是极具海岛风情的一餐,等到众人收拾好东西在村口集合的时候,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男人们整装待发出海捕鱼,女人们帮自己老公拾掇好渔网和船只,就回到家门口和其他妇女边聊天边做些手工活,小孩子们则被勒令去邻近的学校上学,一路上打打闹闹身上书包上滚的满是泥土。
几个人站在村口,看着整个村子呈现出一派热闹祥和的美好气象,都不由自心底露出一丝微笑。
这时候刀启卓把车开了过来,拉下车窗笑着招呼众人上车,几个人便回头跟刀金龙道了别,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挨着个的钻入车内。
即使是早上,沿海的天气也热的让人蜕掉两层皮,好在刀启卓这次总算善心大发,开了空调,才不至于让已经快要虚脱的小黑灵魂出窍。
车子一路开往和岁村附近的东临县,简三生等人坐在车上,听着刀启卓慢慢介绍这个不算很大的县城。
这东临县,虽然带着个县字,却基本和麒麟村没什么区别,只是比普通的村子更加繁华热闹而已,县长齐国涛以前就是东临的村长,村子升级为县城以后,他也自然变成了县长,东临和附近的几个村落,一直保持着友好的交易往来,就算是和和岁村这个保守而又诡异的村子,也有交易货物的固定时段。
刀启卓这次就是要带着他们几个人,去东临县的集市上找一个能够带他们进村的送货郎,或者是到东临来买货正准备回村的和岁村民。
有熟人带着,穿过那片野树林就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给几张红票子,会有很多人愿意帮这个忙。
顺着大路穿过东临的小吃街,车子拐了几道弯,就来到无数小摊小贩聚集的交易市场,这个时间,正是集市上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的时候,大路两边摆满了各种货摊,鱼肉蔬菜、生活用品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琳琅满目,比潘家园的跳蚤市场还要热闹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