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一抖,灯笼晃的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摔落,可是并没有,姜亭月一点点,握紧灯笼,又退后两步。
他真的死了?
姜亭月再度退后几步,神情惶惶,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仅仅是一眼,但姜亭月望见了衣襟下的伤痕,深可见骨,这样的伤,确实活不下来。
姜亭月放下灯笼,燃香一拜,她站在灵堂前,静静的站了许久。
她以为自己可能会哭,她从来都不是个坚强的人,高兴时会哭,难过时更会哭,可是此时此刻,她一滴泪都没有掉,她只觉得心口堵的慌。
像是一团被水浸透的棉花,塞在心口,沉甸甸,难受的紧,让她恨不得赶紧将棉花扯出去。
风吹起白幡,灵堂中像是鬼影晃动,风声像是鬼哭狼嚎。
棺木前,姜亭月静静的站在那里,柱子后的阴影处,隐约能望见一道清俊高大的身影,正静静的望着她。
站了好一会儿,姜亭月才重新捡起自己的灯笼,转身往外走去,她一直都很平静。
只是在下台阶时,她没踩稳,身子歪了一瞬,手中灯笼摔了出去,骨碌滚一圈灭掉了,霎时,一阵风吹过,灵堂中灯笼也跟着全暗下去。
下一刻,有人扶住她的腰,让她重新站稳了。
姜亭月没有动,对方也没有,寒风吹起她衣角,她僵直着背,小心翼翼喊了声:“陆慎?”
风声悄悄,对方依旧没有声音。
“混蛋!”姜亭月知道是他,虽然不知道棺材里那张脸是怎么回事,但她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绝对是真正的陆慎。
她气得要命,虽然知道他不得已诈死肯定是有缘由,可她还是觉得生气。
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抚过她眼角,莹莹泪痕被抹去,下一刻,她就被按到柱子上,陆慎弯下腰,贴近她的脸,轻声问:“为我哭的?”
“不是。”姜亭月别开脸道,“风吹的。”
“是吗?”
姜亭月听到一声轻笑,她有些恼怒,推开陆慎的手,气愤道:“你既然没死,那我也没什么好祭拜的了,我回去了。”
可陆慎跟堵墙似的在她身前,身前是陆慎,身后是柱子,她根本走不掉。
姜亭月气红了眼,“你给我让开。”
“姜亭月。”陆慎忽然轻轻喊她一声,指尖把玩着她的长发,轻声问,“拿了我这么重要的消息,真觉得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姜亭月支支吾吾道:“我,我又不告诉别人,你死没死的消息,对我又没用。”
“不信。”
“那你想怎么样?”姜亭月理不直气也壮道,“你自己暴露的,我又没让你把这消息告诉我。”
“嗯,我的错。”陆慎没有反驳,只是笑道,“所以这代价,我不该问你要,而是应该自己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