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蜃撑住了额头。
遇到俞芷衿以后,他其实梦到过她很多次。
但每次醒来都会迅速的忘记所有,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轮廓——梦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提示,梦里的情绪也似乎不同寻常。
可是睁眼的时候,它们都像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被现实的纱网迅速的过滤了。
然而今晚上,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记得所有的细节,所有的言语,所有的情景,包括最后,他居然会强迫一个女人做那种事?
傅予蜃坐起来,看着陌生的自己。
悬崖勒马的感觉并不好受。
身体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壅塞,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汇聚着翻滚着,上赶着去凑这场热闹。
夜太深了。
静到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每一吸每一喘,都带着一种不甘不愿的粗重。
在空旷的卧室里来来回回,折磨每一寸躯体和神经。
半晌,他才沉着脸下了床,无声无息地走到了起居室里。
俞芷衿睡得像一只等待破茧的蝴蝶,巴掌大的小脸安然地蜷缩在枕头里,软软的被子裹得圆融。
他在里面做了个渡劫一样的梦,她却在这里睡得安稳。
傅予蜃皱着眉。
什么跳舞?什么宝宝?什么怀孕?
太荒谬,也太……刺激了。
梦里的他很像他,但和现实毫无关联。
梦里的她不像她,但又和她一模一样。
傅予蜃蹲下来,凑近了去看俞芷衿的脸。
光从卧室里延展出来,拖着一片逶迤的羽,照得她脸庞朦胧。
傅予蜃突然伸手,摸到了她的脸上,手指伸入她的发间。
温热的皮肤,柔软的发丝,小巧的耳朵……她比梦里鲜活太多,温软太多,也真实了太多。
手掌向下,从她严丝合缝的被子边缘探入,里面暖烘烘的,膏脂一样滑腻。
好奇怪,明明她根本没有怀什么孕,但却比梦里更有一些母性。
傅予蜃手掌继续,他想要印证一些东西……梦里和现实,究竟有几分差距。
俞芷衿突然睁开了眼。
下一秒,傅予蜃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惺忪迅速散去,化为了惊惧。
她半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吸了一口气。
“傅、傅予蜃?”
手掌下原本柔软的身体,变得僵硬,甚至有几分不自觉的颤栗。
“你……”有那么一秒,俞芷衿觉得自己呼吸都要不会了,“你在做什么?”
傅予蜃的手停在不太恰当的位置,既不收回,也不继续。
他只是冷着脸:“你的汤里,炖了什么东西?”
“我没有!”
俞芷衿的求生欲爆炸,给傅予蜃下药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汤是奶奶炖的,也只是放了一些滋补的药材,你不信可以去查!”
看傅予蜃似乎无动于衷,俞芷衿越说越急,
“我、我也喝了啊,如果有问题的话,为什么我……”
为什么她什么事都没有?
傅予蜃的手心几乎缩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有问题?”
俞芷衿不敢动了。
后背都窜起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