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尖叫,医生已经起身,“这附近都是人,吵醒了小心出来骂你。”
“……”文殊小声嘀咕:“刁民!我迟早都给收购。”
医生给她开了几副药。妇人把医疗卡递过去,医生刷了账,随口问道:“小姑娘哪来的?”
妇人指了指外头,“巷子里看到的,看她受伤了就带过来了。”
医生“啧”了声,见这小姑娘也不提钱,颇有些替妇人打抱不平地扫她几眼:“你怎么去那边巷子了?”
文殊愤愤不平:“我看地上有个人躺着,就过去看了眼,结果他把我脚腕扭碎了。”
“……没扭碎。”医生纠正,又和妇人对视一眼:“谢宴那小子?”
“我也没见着人。”妇人摇头,担忧看了眼文殊:“那小孩怪得很,你以后离他远点。”
那家伙把她丢巷子里,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对方。文殊敷衍点点头。
医生泛起困,下了逐客令:“你记得把药钱给人家,赶紧回家吧。”
回家。
文殊表情突兀变得很难看。妇人把她背出去脸色都没有恢复。
“阿姨,我要去找……”她回忆刚刚听到的名字:“谢宴,你送我过去。”
妇人不解:“你去找他做什么?这么晚了,赶紧回家才是正道。”
她好不容易跑出来,灰溜溜回去太没面子。文殊信口拈来:“阿姨,我来这里就是找谢宴的,我和他有点误会,我家里让我过来解决掉。”
妇人不好再说什么。把文殊送过去,药也递给她。
“那小孩怪,阿姨就不替你敲门了。”
文殊单脚稳稳站着,朝妇人招手,而后毫不犹豫咚咚敲门。
妇人见她敲得自在,想起谢宴觉得吓人,叮嘱了声便离开了。
文殊目不斜视,被狠狠敲着的门骤然从内打开。她一时不察,险些冲到里面,急急捉住门框,受伤的脚下意识踩地,锥心的痛传入脑海。
尖叫声响破天际。文殊痛得跌坐在地,抱着小腿满脸痛恨。
余光瞥到门大开,刚刚手抓着的地方已经被门抵得严严实实。她若不是因脚痛松了手,这会儿指尖该被夹到里面。
文殊后怕地缩缩手。抬头斥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这破地方我迟早——”
恶劣的话没出来。夏日,徐徐晚风的夜晚,月光下,破旧的门框前,文殊看到了洗干净的少年。
谢宴冷着眼,不沾血污的脸线条流畅,不耐烦地垂着头,下颌明显。额头未消的伤痕,被月光修饰,都像造物主的馈赠。
他换了身短袖短裤,黑压压的颜色在光下尤为明显,裸露的伤疤随处可见,却不显可怖,随打下的阴影若隐若现。
文殊一瞬收音。
她起了色心,伸手抓住谢宴泛青的指骨,嗓音嚣张:“痛死了,快抱我进去。”
谢宴反握回去,力道不小。
文殊指尖抖了下,怕他把自个儿手也给弄折,忙阻止:“再敢弄伤我,我不会放过你!”
谢宴置若罔闻。文殊急道:“我是江家的大小姐,江家唯一的、板上钉钉的、毋庸置疑的继承人,你动我一根指头,整个江家都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