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唐袅衣低头扯了下明显宽大不合身的袍子,有种空荡荡的不安错觉。
走出雅室,她提着宽大的衣摆,沿着竹林小石子道路往前走。
单是茶室便如此大。
唐袅衣便走便环顾四周,正前面的木门牌匾上用金瘦体写着‘精舍’二字,左右两侧亦有小字谏言。
她对‘精舍’尚且有研究,是从佛经中传来的,最初是先给佛陀用来讲学的住所,延续后世‘精舍’才被当做喝茶、品酒、夏季乘凉小憩的地方。
相隔甚远,她隐约看见木风车转动流水,而下方坐着清雅出尘的青年,他也换了一身衣裳。
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与季则尘共处一室,唐袅衣掌紧捏的掌心出薄汗。
往前走几步,他闻见声响转过头,谦逊温和地隐在斑驳光荫下,殷红的唇微弯。
在他的身上唐袅衣总看见一种过分无害,且慈悲怜悯众生的错觉,哪怕明知道此人杀人不眨眼的变态,看见他心中竟出奇地祥和了。
虽没了先前的害怕,唐袅衣步伐依旧温吞地坐在他的对面:“不知少师寻我作何?”
她问完便后悔了。
无缘无故找她能有什么好事。
就在唐袅衣懊恼之际,面前放了一块硬物。
她下意识地握在手中,温凉的触感,低头一看,原是之前丢的那块玉佩。
他为何会给自己玉佩?
唐袅衣不解地睨他。
季则尘的腔调很轻,甚至是十分有礼:“一物换一物,可以吗?”
一物换一物是什么意思?
想起上次他对待季宗林的画面,莫名觉得这换一物好似不是她能承受的。
唐袅衣捏着玉佩犹豫地询问:“少师要与我换什么?”
按理说季则尘应该什么也不会缺,为何会寻她换东西?
季则尘观她收下,还贴身放在胸口小心翼翼地护好,殷红的唇瓣微扬,眉目温慈地噙笑道:“借手。”
借手?
唐袅衣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心跳骤然失律。
是哪种借手?
她不太敢确定,但玉佩又不能还回去。
“请问怎么借?”她小心翼翼地问,秋水透彻的黑眸中透着警惕。
若是如之前那般要砍她的手,那这东西便没什么必要换了。
季则尘平静与她对视,眸中似有千万柔情。
唐袅衣双颊莫名滚烫,不敢看他,遂转过头,白皙的耳垂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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