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越来越黑,恶臭也越来越重,仿佛在往人脑子里钻。现在仿佛置身于动物的胃中,他感觉自己被腐蚀着,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密密麻麻的疼痛往身体里钻去,公玊玉身体有些不稳,直直地倒了下去。在他迷糊中,他又听见了女孩的声音:“哥,我恨死你了。”
等公玊玉从梦境中醒来时,他感到内心异常沉重,仿佛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下不得。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滑过脸颊。他试图说话,但声音却哽咽着,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坐在床头,许久,心情却依旧无法平静,泪水更是难以自制。那场梦境,仿佛真实发生一般,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放。他捂住脸,痛哭失声:“对不起,对不起,安……”
他整顿了情绪,前往学校。学校距他的居所稍远,需乘坐二十分钟的公交车。他带着红肿的双眼,登上公交车,随意选了个座位坐下。昨夜的不安睡眠,令他此刻困顿不已,一闭眼便沉入了梦乡,浑然未觉身旁有人正默默关注着他。公交车平稳地行驶在柏油路上。
“前方到站光明站,请下车乘客带好物品准备下车。”随着提示音的响起,车上的人们纷纷做好了下车的准备。只有公玊玉还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中,自顾自地睡着。他身旁的人见他依旧未醒,怕他错过站点,便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呼唤:“同学,同学,到站了,该下车了。”
看到公玊玉那朦胧的睡眼勉强睁开了一丝缝隙,那位同学再次提醒道:“同学,赶紧下车吧,上课时间快要到了。”公玊玉在迷糊中跟着她走下了车。
公交车徐徐开动,公玊玉伸了个懒腰,终于睁开了双眼,看清了眼前的人。这不就是昨天被欺负的女孩吗?今天她带了一张口罩,即便如此,还是可以看见眼尾的淤青。鉴于昨天的吵闹,公玊玉对她的印象深了些。不过这女孩在学校里经常被人欺负,几乎每天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淤青或伤痕。原先公玊玉不认识她,更不会去在意一个陌生人。那时候看到她腿上的伤,他还以为是她自己不小心呢。现在看来,她在学校里过的是真的糟透了。
女孩从下车就一直垂着头,生怕被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她这样的表现让公玊玉有些气愤,他实在搞不懂那些人的脑子里全是肠子蠕的东西吗?偏偏看准一个人欺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他感觉到女孩的头垂的更低了,仿佛想钻入地下。见他这模样,他收敛了目光,语气平和地问:“谢谢你,你身上的伤疼吗?”
女孩摇头“不疼,同学你的手还好吗?”女孩的担忧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那包圆了的手上
公玊玉有些尴尬,将受伤那只手往身后藏了藏道“我这没事,包得不太好看,你是被人欺负了吗?为什么不报警不反抗呢?”
听到这话女孩缓缓抬起头,与公玊玉四目相对。她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反抗?不是所有人都有反抗的能力。”公玊玉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的泪花,那似乎是麻木,但深处似乎又隐藏着什么。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再也没有说话。
畅谈不欢
整个上午巿予的目光都没有从公玊玉身上移开过,看得他心中隔应偶尔的几次对视警告巿予也权当看不见,好不容易忍到中午可以好好的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当做半天被人窥视的精神损失费,结果这人像块狗皮膏药般甩都甩不掉,公玊玉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一脸无语“你是502吗?粘着我做什么?”
“自由是我的权力”对于眼前人的厌弃巿予毫不在意,他轻敲桌面“明天星期你会去哪?”
公玊玉拨弄盘中的菜,夹了块姜放进对面人的饭盘里“做白日梦”
巿予看着公玊玉的动作有些困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眸中好似雨夜一滩,在淅淅沥沥的下水,看得公玊玉脑子都有些发麻“那……夜里来陪我吧”
公玊玉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想应该是自己的听错了他疑问道“你说什么?”
市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冷冽的目光盯着他,然后开口询问:“不可以吗?”
公玊玉静默无言,低首慢慢品尝自己的餐点,市予见状,也未再追问,开始享用起自己的饭食。然而,那盘中唯一的一块姜,他却将它放回原处。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既像朋友间的熟悉,又似陌生人间的默契,这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让这顿饭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自己安静了身边的话便清晰了,隐隐约约他听见不少谈话
“你看到了吗,顾亲被开除了不止她一个和她一起的那几个喜欢欺负人的不都被开除了吗?”
“是啊,这可真让人开心,顾亲那个人没钱没势的凭什么这么嚣张”
“咦,你不知道吗我听说她是和林家那位有过……懂了吧”
“那也太恶心了,她这种狐假虎威的人有什么资格欺负别人她还看不起朝笛她自己就是农村来的,其实说实话她能考上这所学校肯定付出了不少努力应该更能理解和她一样的人的苦可她偏偏因为一个男人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这可真搞笑”
公玊玉没想到自己吃个饭还能顺便吃个瓜,对于她们几个口中的人他倒是知道一点但是不多。顾亲就是那个一张饼甩在女孩子脸上的人,而朝笛自然就是那个被甩了脸的女孩子了。公玊玉听着,并没有多么感兴趣,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不仅仅会出现在女生身上,男生之间也常有。他心软,但他也怕死,所以这种事情他从来不会选择去了解。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